赵飞扬带着军队,绕开了娄赫的防线,靠近了孤城,但还不等他们叩门,就听城头上有人高声喝斥:“什么人!不得靠近!”
“我们是大梁的军队。”
雷开放开了嗓门冲上面嚷嚷,城头士兵显然还有一些疑惑,“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报老将军。”
士兵去了,可城头上瞄着他们的弓弩并没有减少。
雷开摇了摇头:“看来上将军的日子不好过啊,连咱们自己人都不相信了。”
“这也正常。
”赵飞扬抬头看了看孤城,没有再说什么,大概半炷香的功夫,城头上那士兵再度出现,“敢问来人姓名。
“赵恪。”
“嗯!”
此时此刻,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与惊诧,赵飞扬抬头看去,就见一老人此时探出头来从城头上看着他。
老人一脸血污,神色更是疲惫,但是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如同两束星光一般,朝着赵飞扬直直看来。
心中一动,赵飞扬当即下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小婿救援来迟,还望岳父大人恕罪!”
对于赵飞扬,苏定方是见过的,确认之后不觉一阵唏嘘,心头的疑惑虽然还在,但却令人打开了城门。
赵飞扬带着军队鱼贯而入,见
到了苏定方后,也来不及做什么打量,立刻便下拜:“岳父大人,小婿给您问安了!”
“快起来,起来。”苏定方说着拉起了他。
赵飞扬注意到,老人家的眼圈已经红了:“您老这是怎么了?”
苏定方一声长叹,满是无奈:“想不到他们竟是要赶尽杀绝啊,竟然会让你来救援于我,陈氏乱贼,其心可诛。”
“您误会了。”
赵飞扬忙道:“其实这一次,是小婿自己请愿而来,陈氏之人虽也推波助澜,但这也遂了我的心愿……不说这些了,岳父大人,您没有受伤吧?”
原本苏定方还要再问下去,可当找飞扬用手扶住他手肘,用指头点了两下之后,老头子顿时明了,后面的话,藏在心里,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
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赵飞扬、林意深在罗通的护卫下随着苏定方前往角楼,而雷开等武官则各带梨花军百人前往接替那些早已疲惫不堪的战将守城。
来到角楼上,苏定方转身冲季安下令:“今天他们是不会有再有什么进展了,鸣金收兵,严防死守。”
“诺!”
季安这边敲响金器,这尖锐的声音使得城下娄赫等人反应过来,且战且退,进入孤城。而匪军方
面,这一次因为赵飞扬的异军突起,导致计划破碎,既然不能拿下城郭,那么今夜的战斗也就到此结束了。
相比之下,搞清楚那一道道火龙的操纵者,才最为重要。
角楼中,此刻四人分列而座,苏定方端坐正中,身旁站着季安,右手边是苏恒,赵飞扬和林意深则在上垂手的位置列座,罗通攥着宝器,站在门口处,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真是想不到,竟会是这样。”
方才听过赵飞扬所说,苏定方不觉愤怒:“这一次若能回师,老夫定要与他们陈氏之人论一个法理。!
“父亲,您不要动气。”苏恒在一旁劝道,“那些都是后话,眼前重要的还是您如何脱身出去。我看不如这样,您老和赵恪带着他的梨花军连夜从西南方向出城遁走,这里交给我坚守,等待朝廷第二批援军。”
这句话,让赵飞扬心里倒舒服了不少,至少苏恒还有担当,可他却忽略了,苏恒之所以这么说,一个确实是为了苏定方的安全,同时也有另外两个原因,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调动梨花军,以及苏定方绝不会同意让赵恪殿后。
“不可如此。”
拒绝坚定且干脆,苏定方转头看向他:“恒儿,难道你
忘记了先祖遗训吗?老夫征战一生,怎可做逃兵?好了,你出去吧,替我巡视一下全城的卫戍。”
苏恒一怔,无奈起身后叹着气走了出去。
而此刻,林意深见到这番场景也很知趣,起身对苏定方拱手告辞:“上将军,下官也不在此打扰了,我去帮着苏校尉一通巡查城内情况,您老好好休息。”
说完,他也走了。
此时,苏定方看着赵飞扬不觉顿了一下,季安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退了出去,同时还把守在门口的罗通也拽到了城墙边上。
再无六耳,苏定方这才开口,冲赵飞扬问道:“这一路上过来,凶险吧?”
“还好。”
赵飞扬淡淡一笑,“凶险是很正常的,毕竟是行兵打仗,没有危险,反而诡异。这一路上的经历,教会我很多。”
“你是第一次领兵,能做到这一切,我很为你高兴。”苏定方此言出于真心,那疲惫却坚毅的脸上,露出欣慰,“刚他们讲的梨花军,是你设计出来的,看来将门虎子果不是虚言,你和你父亲当年还真是有些相似……”
赵飞扬没想到他的话头竟会引到父亲身上,不由脸上一顿,正这个功夫,苏定方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
拉着他走墙壁前,用手指着上面银钩铁画的诗句道:“你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