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程政允眉宇内不由带出一股煞气。
“陈氏之人,在军中一些紧要之处安插亲信,绑及军制,往昔苦无合适人选,如今有了赵飞扬,正好能借此加以约束。”
“那爱卿对韩直如何看待?”赵一凡抬起茶喝了一口,“虽然朕不喜欢他,可他在职并未无罪过,赵恪接替他的职务,那他何去何从?”
“陛下可将韩直推送到臣的手下。”
“去礼部?”
程政允笑道:“可仿效昔日陈家作为,若其发难,陛下可以老臣为借口,他们欲压制老臣,自不会纠缠。”
“如此甚好!”
赵一凡满意一笑。
如果真如程政允所说的去做,那么陈家到时候即便有再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他的旨意。
陈家。
听闻赵恪整军成绩,陈渊不由大怒,一股脑推开身边衣衫不整的美女,气鼓鼓闯出家门。
约了陈麒后,两人直奔望春楼。
望春楼,京都一家久负盛名的荤馆。
陈渊与陈麒正在对饮。
“最近那个赵恪可是干得不错,伯伯那边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你知道吗?”陈渊焦急地问。
“连兄长都不知道,伯伯又怎会告知于我。”陈麒摇着头淡笑,“不过这赵恪确实厉害,手段非凡啊。”
“那是!”陈渊冷笑,“第一天他就砍了七个,换作你我,也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了吧?”
“那是自然,看不出来,他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陈麒语中颇有些意味。
陈渊哼了哼,放下酒杯,“你说我要是借着接这个机会参他一本如何?”
“兄长,你要参他什么?”
陈渊呵呵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参奏他妄动杀戮吧?”
不待陈麒说话,陈渊便接着道:“我要是那么笨蛋,那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你了。你可曾听说了,赵恪在训兵场上分发了三千银子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
“这便是了。”陈渊冷笑,“陛下一共才批给他一万银子,咱们虽未整过军马,但是一万银子平坦下来能够用到每个人身上之后,也就二三两而已,吃喝用度都未必够用,他又怎么拿什么分发出的银子?”
“的确是这样。”陈麒思索道,“可这件事若上达天听,恐怕陛下非但不会追究他的罪责,反而会替他遮掩吧?”
“哼,愚钝。”
陈渊冷冷道:“这件事怎么可能通给陛下,折子送兵部就行,他还是兵部所属官员吧?”
“兄长说的有礼。”
此计,便连陈麒也不由点头。
兵部衙门!
兵部尚书陈志斌高高坐在主位之上。
因为是兵部的缘故,房间四周,都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渊不安地看着座位上的陈志斌,见对方脸色愈发凝重,他也不由紧张起来
。
“这是你的意思?”
终于,陈志斌开口了。
陈渊连忙回道:“是的,叔叔。”
“混蛋!”
突然,啪一下!
陈志斌一掌拍在桌上,低声怒斥道:“说过多少遍了,只要不是在家里,都要称呼本官为大人,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这规矩,你伯伯也该跟你说过吧?!”
“是!”
“血缘,因为你是陈家人所以摆脱不掉,但是你不要以此为依仗!”
陈渊的头更低了,他此时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官,记住了。”
陈志斌这才哼了一声,摇头坐下:“如果再有一次,本官就上奏陛下,罢黜你的官职,记住了吗?”
陈渊脸色发白,连连说道:“下官记住了!”
“好。”陈志斌皱眉,“这份公文,本官收下了,我会按照章程处置,不过这样的公文以后不要再送上来了,你不是兵部的人,不得僭越行事,明白吗?”
“大人教诲,下官铭记在心。”
“那好,你可以走了。”说罢,陈志斌拿着公文先行起身去了后衙。
陈渊深吸了几口,似乎在压制自己内心的火气与烦闷,等到看不到他了,这才悻悻的离开了。
他觉得陈志文、陈志斌这两位伯叔这样惺惺作态,实是掩耳盗铃,陈氏家族主政朝堂之事谁人不知?何必要这样多此一举?
摇了摇头,径直往家中赶
去。
这一边,陈志斌派人召韩直到他的衙门回话。
“韩直。”
韩直抱拳:“大人吩咐。”
“你上次和赵恪长谈,把咱们的用意,都跟他讲了吧?”
韩直点点头:“就算是下官上次做得不到位,那大人这次派去军校,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
谁都知道赵飞就是在装傻!
陈志斌摇摇头:“当局者迷啊。”
“那大人何意?”
“今晚,再烦你一趟,找他说个明白。”陈志斌烦躁道,“我已经没有耐心了,而且你不觉得他那天杀人,就是为了给咱们看的吗?”
韩直面色一动:“难道被他处置的都是咱们的人?”
“差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