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活不放手,凌绡抬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见他还不松手,凌绡亮出鲜血淋漓的剪刀,赵正明见状,脸皮一抖,双手不自觉就松开了。
但他依旧大声哀嚎:“毁了三神像,都得死!”
“都得死!”
凌绡停住动作,转过头看他,“什么意思。”
灯火摇曳,佛龛里的神像静止不动,跟一个死物没什么分别,赵正明却抖若筛糠,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给三神上了几炷香,嘴里不停地念叨:“还请三神息怒,三神息怒…”
好不容易平复心中的恐惧,赵正明转过身,就见那青衫女子手持剪刀,浑身是血,黑白分明的眼珠死死盯着那泥神像,煞气冲天。
她容貌秀丽,但此刻在烛火的映照下,宛若修罗。
“啊!”
凌绡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男人双腿发软,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鬼叫什么!”
三神或许一时半会显现不了神通,但是眼前的女子可是实打实会杀了他!
此人凶悍无比,用疼痛强行唤回神志,把身上扎的都是血窟窿,但面不改色,一声不吭,这是何等恐怖如斯!
赵正明想要离开这里,捡回一条狗命,但又怕这修罗恶鬼一脚踢翻神龛,思虑再三,他膝行上前,恳求凌绡:“丽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男人面上的恐惧不像是假的,凌绡按捺住自己动手的欲望,厉声逼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正明很快反应过来,或许真的是想说服凌绡,因此迫不及待地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毁掉三神像,就会降下灾祸!”
“轻则一人暴毙,重则全家死亡。”
“村里曾有一癞子,他也请了一尊三神到家,可他整日嗜赌酗酒,不修边幅,没有按时供奉三神也就罢了,有一日他喝得神志不清,竟然动手把神像给砸了!”
“自那以后,癞子七窍流血而亡,他那七十岁老父亲死在病榻上。”
“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意外落水。”
“可谓是家破人亡!”
凌绡听了,只觉得奇怪,“他的妻子老母呢?”
赵正明顿了一下,而后愤愤道:“他老母早在三十年前就积劳成疾死去。他那妻子,则是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生下儿子后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无情无义,抛夫弃子!”
看他气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癞子是他心爱之人,竟然还跟其感同身受了起来。
说罢,男人便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凌绡,“丽娘…咱,咱们走吧。”
凌绡沉吟片刻,却突然冷笑一声,男人看着她的笑,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凌绡长臂一挥,把佛龛一拳干倒,泥菩萨像瞬间摔落在地,清脆可闻,粉身碎骨。
凌绡却觉得还不过瘾,又上前用脚碾了一碾。
这才觉畅快无比,就连肚子里的饥饿也消失无踪。
“你…”
刹那间,空气陡然静止,画面停留在男人惊恐异常的脸上。
粘稠的空气用力地挤压凌绡的五脏六腑,像是要她也变成地上那佛像的凄惨模样。
空气稀薄,如同深陷泥潭,凌绡似乎能看到自己心肺爆炸的血腥景象。
她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抖着手指握紧剪刀,用力插在案台上稳住身形。
随着剪刀插入案板,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被刺破,周围的压力骤然减轻。
凌绡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
她看着地上破碎的佛像,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感。
只听一声清脆的铮鸣,像是金器碰撞,空气又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凌绡感到喉间一股腥甜,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身上的水渍是汗是血分辨不清,整个人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眼前一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凌绡眯着眼恍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她依旧穿着青衫,只不过衣摆上的鲜血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身上的伤口没了。
凌绡立在原地有些发愣,方才是有人救了她?
上次濒临死亡还是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方才却是差点就要真的死亡。
只不过这回她心中却毫无恐惧,只有说不清的愤怒。
她沉吟片刻,伸手摸向领口,见那把锐利的剪刀依旧在怀里,凌绡拍了拍胸口,这才抬步走出房门。
温暖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身体从里到外都是暖烘烘的。
刚才在隅室里憋闷的感觉一扫而空,凌绡只感受到无比的舒适和轻快。
脑子清明些许,凌绡不禁思索,正常来说,供奉的牌位和佛像都会安置在家中堂屋,光线明亮,位置宽阔。但赵家对三神那么尊敬,却只把对方安置在一个宛若茅厕的小房间,狭窄阴暗,不见阳光。
是三神的要求,还是他们擅作主张?
凌绡在赵家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了。
但是灶房还残留着烧火的余味,不像是消失很久的样子。
是因为她毁了三神像,所以灾祸降临?
凌绡又想到小福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