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不成?”
但到底怕这人脑子出了问题,凌绡两三步走到他身边,对方却如同一具木偶一般,任何反应都没有。
凌绡把身上带来的伤药拿了出来,那伤药是膏状,见他一脸血痂,凌绡有些无从下手,只得唉声叹气地又拿出一条帕子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谢妄尘耳边骂了几句不好听的,见对方真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蹲到他身边,用帕子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等擦拭干净后,凌绡低头凑进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时,惊奇地发现那伤口竟然已经缓慢愈合了一部分,没有白日里那样深了。
“难道这家伙身上有什么宝贝不成?”既然那么能耐,就不浪费药膏了。
凌绡舍不得在他身上用好东西,刚准备起身把药膏收回去,那近在咫尺的眼眸突然睁开,原本细微到几乎没有的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凌绡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嘴上骂道:“你发什么癫!”
“方才是在装死?”
谢妄尘只是冷眼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凌绡手里还攥着没有收回去的药膏,她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谢妄尘没有错过她方才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是怕被师以观问责?”
“放心,我在他眼里甚至不如府里的一条狗,除非你杀死我,否则他不会怎样你的。”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凌绡的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毒,“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不止是在他眼里,在府中所有人眼里,你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
凌绡话音一转。
“当然,只要交出信物,你依旧可以当人。”
“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又可以高高在上地踩在我们这些东西头上。”
她双手环胸,抬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别觉得我会同情你。”
“不过是为了避免明日受刑时,看到你这张脸我会想吐罢了。”
一瓶伤药丢在了他身边,谢妄尘抬眸看她,少女却已经转过了头,“省着点用,这可是好东西。”
“你要是最后活着出师府,最后得还我瓶新的。”
说完后,凌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妄尘看着那瓶伤药没动,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自从他踏上仙途后,他就再也没用过这种人间的外用伤药。
这伤药,也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空气中似乎还残余着很浅的香味。
但很快,就被刑房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