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盈盈被这话堵得一时梗住,紧接着换了另一个方向开始哭喊。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夏荷宴的事对我怀恨在心?我,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我求求你了。”
这般无理取闹的样子。
江清月顿感无力的头疼。
见她不说话,魏盈盈还在求,“我小时候,属我小姑对我最好了,她在宫里兴许是出事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啊!或者,或者你帮我看一眼也成!”
江清月骤然睁开眼,冷笑一声:“若非你自己亲眼所见,我带回来的消息你能信?”
魏盈盈愣住,讷讷地点头:“我信、我信你的,所以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眼。”
江清月面色一僵,心口似有什么东西忽然松动。
可松动不过一瞬,微乎其微,很快便被缠绕在心头,带有利刺荆棘的恨所淹没。
“给你个消息吧,过几日便是重阳,皇上会带几个嫔妃出皇城前往行宫。”
江清月面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届时,你们自己想办法见上一面吧。”
她隐去了最后一面的‘最后’二字。
或者说,是险些暴露了这二字。
魏盈盈还想求她去给魏老夫人诊治一番,江清月烦躁地让人将她赶出去,末了扔下一句:“若诸多郎中已下定论,那我去也无用。”
江清月挥手,让云心送客。
魏盈盈哭哭啼啼地离开,没激起江清月半点悲悯。
待前堂安静下来,江清月眼帘微阖出神了许久。
云苓换了两次暖手的热茶,第三次时,被江清月抬手拦下。
“不必换了,会客厅堂少有人烟,此处和我的院子相比,冷多了。”
云苓噤声收手,跟着江清月起身的动作,给她小心披上外氅。
往回玉清院的游廊上走着时,路过一处养着碗莲的瓮缸。
江清月心血来潮过去赏了赏那片孤零零的墨绿,葱白指尖在冷水中拨弄了两下漂浮的圆叶,水面空出了一小块。
微波荡开的水圈,正好倒映出江清月平静无波的神色。
江清月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心如止水神情,半响,蓦地转身离去。
魏盈盈哭得好不凄惨,求得好不虔诚。
可若问她是否心软?
笑话。
局就是她做的,她何来心软?
若是旁人兴许真就应下帮了。
可偏偏,魏盈盈你求错人了呐。
——
魏盈盈火急火燎赶回魏府,莽莽撞撞跑回祖母房中,下人却来报父亲前脚刚出门不久。
魏盈盈心中咯噔一声没由来慌了,扭头看到床上正望着自己的祖母,心中又定了一定。
没关系,先说给祖母听也是一样的。
魏盈盈收拾了一番心情,欢天喜地地扑到魏老夫人床边。
“祖母,能见小姑的,能见到的,等过几日重阳,只要皇上带着姑姑去行宫,路上的时候咱们和小姑就见上一面了。”
魏老夫人抬了抬皱纹横生的眼皮,看到拽着自己手的人并非那张念头里的脸,沉重的眼皮又失落地耷拉了下来。
魏盈盈不敢再喊叫,生怕惊了此时已经油尽灯枯的祖母。
另一边,户部尚书刘峰潜刘府门前,两个小厮可劲儿拦着硬要往里闯的魏兴赫。
“劳烦二位再通禀一声,当真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啊!”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刘峰潜!你给我出来!为何我上门多次你拒不相见!你就不怕我!我!”
魏兴赫和两个小厮推搡着喊叫一起来,发冠有些凌乱,看上去急得已然失去理智。
府旁小巷中,一辆马车吊起门帘。
大公主慕容然任由魏兴赫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后抬手一挥,几名侍卫直接冲出来将魏兴赫拿下。
自她得知婕贵人的兄长有贪污之嫌,便早早就在魏府四周布下了不少眼线。
耐着性子蹲了几天,意外发现了魏兴赫居然还与刘峰潜有些牵连,今日在此守株待兔,魏兴赫闹起来还真是个意外之喜,正好给了她拿人的由头。
“大公主殿下?您,您这是干什么!”
慕容然端坐在马车上,打帘看向窗外。
“贪污朝廷铸币,外加结党营私,本公主拿你天经地义!”
“什么!下官何时!”
“少废话,本公主即刻带你进宫,等到父皇面前再凭你狡辩吧!堵住嘴,带走!”
帘子垂下,魏兴赫一头雾水地被塞了嘴,被侍卫当街一路押进了皇宫。
等到了金銮殿,皇帝正处理奏折。
朱批御笔几乎不带停顿,看上去挺忙,就连抬头都像是抽空的。
只不过,若龙桌之下那一片女子纱衣的裙摆能藏得更严密些的话。
“父皇!”
“何事?”皇帝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魏兴赫,皱起眉头琢磨了好半天才问道:“你是,户部的宝泉司监?”
魏兴赫颤颤巍巍地答道:“回皇上,下官不是宝泉司监,是户部宝泉司司长。”
皇帝眉心皱纹更深了几分,面色神情尽是不耐烦。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