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这么多年,你这管不住嘴的毛病就愣是改不了,哪日闯出大祸你就老实了。”
颖妃的劝告婕贵人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但依旧还是不放在心上。
她就是个对着不熟的人三棍子打不出半个枣,但对日日相处的相熟之人,话多得恨不得长两张嘴。
“诶?不过话说,十一公主这道完歉就直接被禁足了,那明年春闱之后招驸马一事不就”
婕贵人说着,朝一旁捧着本书但半天没翻过一页的安嫔看去。
“咳咳,要臣妾说呀,还得是安嫔姐姐的命好,大公主可是咱们大鄢,唯一一个有皇上御赐府兵的公主呢!就连旁的皇子都没这待遇。”
安嫔肉眼可见地深吸一口气,连带着肩膀都往上抬了半分。
婕贵人见此暗中和颖妃对了个眼神,两人微微一笑,又很快若无其事地聊起旁的。
——
缘熙宫。
温嫔带着还年幼的十三皇子坐在贤妃跟前,两人正教五岁的孩童练字。
窗外斜对过就是惠贵人的住处。
自那日皇上送来了那一沓画像之后,惠贵人已经连着许久不曾出门了。
“姐姐,十一公主被罚,大公主又被撤职,您说这招驸马的好机会,不会真就落在惠贵人头上了吧?”
温嫔早些年间与惠贵人闹得不和,后来温嫔生了皇子晋升嫔位,两人这才没再有过交锋。
贤妃松开帮十三皇子握着毛笔的手,抬头往窗外斜对面扫了一眼,语气平淡:“慎言。”
温嫔勾了勾唇,语气轻松地话锋一转:“不过端妃这次哦不对,呵呵,应该改叫端嫔。”
温嫔脸上笑得幸灾乐祸,贤妃这次也抿唇笑了起来。
“端嫔这次可当真是栽了个大跟头。”
“十一公主被罚了一年的禁足,大鄢建朝来的头一份呢。”
温嫔说完,抬起宽袖遮住下半张脸,与贤妃相视一笑。
贤妃也舒心地多品了品清茶,手中掀盖的动作优雅高贵,“她不是很神气吗?不是向来就喜欢将本朝唯一一个儿女双全的嫔妃挂在嘴边吗?”
温嫔也聊到了兴头上,将十三皇子抱下座位,推着他让宫女带出去玩了。
“早些时候她还常说,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诞下龙凤双胎的祥瑞之妃,那时候皇后可没少对付她。”
贤妃将茶盏推开,目光望向窗外的一棵已经叶落秃枯的树,缓缓开口:“就算到了现在,皇后也没收了对端嫔的戒心。”
温嫔满不在乎地哼道:“皇后也没收了对我的戒心呐,贤妃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孕那一年皇后看我的眼神都凶巴巴的,而且那么多离奇的事都让我碰上,吓都吓死了。”
贤妃没好气地推了推温嫔的脑袋:“你啊你,要不是本宫,这十三皇子都不知滑胎多少回了。”
温嫔立即讨好地抱住贤妃的胳膊:“没错没错,您果真是臣妾的好姐姐呢。”
——
玉漱宫。
槿嫔缩到云贵人的殿里,听着端嫔所住的主殿传来各种摔砸打破的动静,两小只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云贵人戳了戳槿嫔,明知道主殿那边听不到,但还是小声说道:“你去吼一嗓子,让她安生安生吧,这都闹了三天了。”
槿嫔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怎么不去?”
云贵人也没好气地瞪回去:“哎呀,你俩现在平级的位份,你不得拿出点款儿来?”
槿嫔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去我不去,你胆子还大呢,还是你去吧。”
“我?我也不敢啊,她这么凶”
又是一个花瓶扔出了主殿,云贵人吓得一哆嗦,又戳了戳槿嫔:“要不还是你去吧,你和她平级,她怎么着也得收敛一二,不然以后还能有咱俩好日子过?”
槿嫔突然一阵恶寒,立即离紧贴着的云贵人远了一点:“谁要跟你过好日子。”
又是一声花瓶摔碎声,刚离远一点的两小只又瞬间贴紧。
“槿嫔姐姐,你就快去说一说吧,你得站起来啊!”
槿嫔一个劲儿地摇头:“我站不起来,我么得孩子,她可是有两个,还是龙凤胎呢。”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
生活不易,两小只叹气。
一边听着摔砸声瑟瑟发抖,两人一边异口同声道:“谁叫咱肚子不争气呐。”
——
寿康宫。
太后正皱着眉让宫女揉头,平滑了许久的眉心又一次浮现犹如沟壑的皱纹。
皇后在一旁自顾自地斟茶,前来请安也有个一时半刻了,此时正思量着怎么开口好走。
“母后这两日头疾又严重了?”
太后闭着双眼眉心紧皱:“江丫头病着,哀家也不好再把人叫来。”
皇后眼神一动,斟酌着开始上眼药:“不就是落个水,还能病这么久,凝安郡主这身子还真是,挺娇弱。”
太后冷哼一声,倒有几分不知冲谁的意味不明。
“老九那孩子说,江丫头落水后,爬上船时磕了腿,回到府下马车时又因为吓着了没踩稳,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然后腿就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