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主看着江清月绝非说笑的神情,猛地朝她身后的慕容怀看去。
“九皇兄!安儿可是你的亲皇妹啊!你就这般看着咱们血缘之外的人这般折辱我吗!”
“亲皇妹?”
江清月将这三个字含在口中,好生碾磨了一番。
顺势还朝已经走到身侧的慕容怀看去,咬着唇露出一个好生羡慕嫉妒又委屈的眼神。
“容怀哥哥,她说,她是与你有着血缘的亲皇妹呢。”
慕容怀听着她满是醋酸的强调,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宠溺地开口:“血缘这东西,我可巴不得跟你没有呢。”
毕竟若是有了,日后拐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这话听在江清月耳中,可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面色一变将头上那只手甩开,整个人身子朝外侧了几分。
“那这么说,容怀哥哥是要包庇你的亲皇妹了?”
这三个字再一次从江清月口中碾出,一字一顿格外加重。
慕容怀习以为常地收回手:“说好了让你自己来的,哥哥在这,是不是不好发挥?”
江清月侧着身,撅着嘴没说话。
慕容怀知道小姑娘的脾气,一时半会儿不说话没关系,多哄两句自然会理他。
“那不如,哥哥先出去?”
江清月轻哼一声地转过头:“不,容怀哥哥还是在这吧,不然我怕你走了之后还要担心你的亲皇妹呢。”
慕容怀余光扫着小姑娘一脸傲娇的模样,默然微微苦笑。
小姑娘向来伶牙俐齿,他是知道的。
可若字字句句的冷嘲热讽是扎向他的。
那他心里会很不舒服。
偏头朝十一公主看去,慕容怀瞬间冷下神色。
“跪下。”
十一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九皇兄!”
“错,就该罚。”
慕容怀的耐心在面对除了江清月之外的人时,变得格外吝啬。
“立刻跪下。”
十一公主不服不忿地大吼:“她一个郡主,见我就该行大礼,我没错!”
慕容怀微微挑眉:“我罚的,是你推人下湖!”
“我那都是被她!被她”
十一公主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朝江清月看去。
对面那人还面带病色,此时却眉眼微弯地笑着,似乎算定了她不敢继续往下说。
十一公主嗓中噎住,继而又看向慕容怀,半响开不了口。
她说不出口的。
当日的交谈之事,她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清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有口难言,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掀着茶香。
可十一公主又如何知道,她曾经将宫女撞入水中后见死不救的事,就是慕容怀告诉江清月的!
她自以为这件事知道的人绝对没有几个,可偏偏算漏了江清月与慕容怀的亲密程度。
亲皇妹又如何?
亲皇妹的致命把柄,不过是讨小姑娘一乐的玩意罢了。
外人只知九皇子府的两个主子关系甚好,可根本无人知道,九皇子对凝安郡主可谓是宠到极致,连亲皇妹也无所谓的地步。
“不,我是公主,我不跪!”
十一公主这么喊完壮胆,转身就朝厅堂的正门跑去。
她叫嚷得这么大声,外头的宫女侍卫定然都听见了。
十一公主用尽全力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阴暗的厅堂,可马上就要扑开大门时,腿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啊——”
十一公主被暗中的云苓一脚踢在膝盖窝,整个人挥舞着宽大的裙摆和衣袖重重摔在地上。
“公主殿下,我家小姐还没说您可以走了。”
云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在耳边。
十一公主抬起头,痛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居然,你居然敢!”
云苓懒得理她的虚张声势,直接拎起她的胳膊把人提回了江清月面前。
十一公主头上的发簪散了,衣服也因为摔倒而多了几分凌乱,此时狼狈地双手撑着地,抬头看向江清月的双眼中满是不服和怨恨。
江清月十分满意十一公主的憋屈。
随手将茶盏放在一边,低下头缓缓凑近。
“我尊敬的公主殿下啊,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伊丹国的国王最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了呢?”
十一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还是强撑着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江清月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明显了。
“边境之战大鄢早显颓势,若是和亲,我猜伊丹国的国王定然瞧不上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大公主,而五公主想必不日就会定下驸马了。”
“皇上一共三个适龄公主,而十一公主却是天下人皆知皇上最宠爱的那个,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你说,届时为了大鄢的安宁,会是谁,嫁到千里之外的西南伊丹呢?”
话音落地,十一公主目光突然开始摇晃。
某些向来十分模糊的概念,突然在她脑中茅塞顿开。
父皇对她的宠爱,父皇看向她的目光,母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