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手一抖,连忙恭恭敬敬坐好低头:“父皇,儿子近来没惹事吧?”
“你还好意思说!朕这一个月来都听说多少回你当街跋扈的事迹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
“回回就知道用这一句敷衍朕!朕看你也是越看越碍眼!干脆你闭门思过一月,沉沉性子罢!”
“父皇!”
“你给朕闭嘴!”
六皇子捏着沙包大的拳头憋屈的不敢吭声,略显臃肿的两颊憋得通红。
江清月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朝着皇子们的位子上打量,太后见她看得认真,眼神相当满意。
四皇子倒是没被抓住什么错处,但近来有传闻皇后一再让四皇子着手政事,所以席上皇帝将目光转向四皇子时,确实多停顿了一会儿。
“老四最近很是用功啊?”
四皇子不卑不亢地拱手:“愿为父皇肝脑涂地。”
“那你就半个月内,给朕交十篇国事论章,让朕看看你现在的真才实学是什么水准。”
话音落下,四皇子表现的没什么,皇后倒是明显眉眼一落。
江清月边悄悄打量着众人如万花筒般的脸色,边自己从桌上摸了个莲蓬,扣着莲子吃得津津有味。
太后这才看出来她哪里是认真相看,分明是看热闹看笑话,气不打一处来地哼了一声。
江清月听到后,连忙起身把剥出来的莲子献宝似地一股脑往太后桌上堆。
悄悄撒了几句娇把太后哄乐,才坐回位子接着看热闹。
十皇子一直被龙凤胞妹十一公主缠着聊天,因还未及冠,所以皇帝问过话来时也只是问到功课如何,武艺练的怎么样。
十皇子立即骄傲地仰起头:“教头夸儿臣的骑射已经相当优秀了。”
皇帝闻言也只是简短的鼓励了两句,而后便没了下文。
一旁的八皇子一脸希冀地抬头望着高位。
原本都等着被父皇关心了,结果到他这,父皇略显不悦地来了一句:“老八,你平日里就多进宫瞧瞧你母妃,别整日无所事事。”
八皇子听完肩膀当即就垮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答了一句:“儿臣知道了。”
皇帝目光一转,变脸似的露出慈爱的笑。
“朕的五公主和小十一,还是这般天真烂漫呐。”
五公主和十一公主齐声道:“儿臣谢父皇关心。”
至此,在场的所有皇嗣都已经被皇帝或关心或斥责地念了一圈。
除了九皇子慕容怀。
眼瞅着皇帝就要挥手让乐师继续奏乐,站在后面的大内总管林顺连忙悄声动了动嘴,皇帝这才恍然想起来。
“哦,对,还有老九。”
“老九啊,近来身子可好?”
慕容怀侧身行礼,不急不缓地答道:“儿臣一切安好。”
“嗯,那就行。”
“只是近来被汪首领扰得有些烦忧。”
皇帝指向乐师的手都抬起来了,被慕容怀这么一打岔,又放了下来。
“哦?此话怎讲?”
“最近汪首领时常往儿臣的府上跑,往常不需要儿臣拿主意的事,汪首领也开始前来询问儿臣决策,对此儿臣觉得有些吃力。”
“是朕让他多与你商量的。”皇帝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你总不能挂着个督主的名头却当真一点事也不管。”
慕容怀面露迟疑了一下,而后有些不情愿地点了头。
这个反应皇帝很满意。
当年慕容怀为救皇帝废了一条腿,皇帝一时上头就将御龙卫督主的名头赐给了他。
后来慕容怀大事小情也挑不出丝毫错误,这让本想找个借口收回御龙卫督主的皇帝着实纠结为难。
不过好在慕容怀这些年也一点都不开窍,当真对御龙卫不感兴趣,也当真对权势没了半点心思,皇帝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御龙卫说到底也是党争中至关重要的一张牌,他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能占着这个位置,暂时不叫其他几个皇子起争夺的心思。
皇帝自以为这是一招好棋。
若汪玄策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只怕板了多年的石头脸都要笑裂。
御龙卫到了九殿下手中。
那可就是九殿下的了。
九殿下让御龙卫听谁的话,御龙卫才会听谁的话。
可笑所有人都一叶障目,其中尤其是当今圣上。
略有些醉的皇帝端着施舍父爱的口气,又开始说教起来:“还有,老九你啊,也别总闷在府上,你瞧江丫头都时常进宫宽慰太后,你也多出来走走。”
太后笑着接过话:“江丫头也懒得很,若不是哀家传,她只怕也有样学样缩在府里呢。”
江清月一听,立马撅起嘴来小声反驳:“皇祖母~清月近来是想给您调整一下药茶的方子,这才推托了一两回进宫嘛。怎么就变成清月懒得很了嘛。”
皇帝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为何突然要调整药茶的方子?”
江清月转过身,端正坐好后低下头回话:“回陛下,清月前几日给皇祖母诊脉时,发现皇祖母的头疾又有些好转,先前药茶里药效略重的药材需要减量或更换,并且夏秋时节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