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娅顾念着德拉科表演的艰辛,没再折腾他,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却听德拉科悄声说,“你这姿势不对,脑袋往后仰一些,放松身体,不用想着给我省力。”
艾莉西娅沉默片刻,确定德拉科没跟她开玩笑,便依言照做。“唔——”德拉科闷哼一声,嘟囔,“真不客气啊……”
斯内普教授咳了一声,艾莉西娅听出了其中暗含的警告意味,认真扮演起一个因魔力枯竭而晕倒的可怜学生。
德拉科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渐渐的,艾莉西娅真的睡着了——好吧,这是一种装酷的说法。庞弗雷夫人说她是真的晕倒了,盛怒之后的常见反应。
“你又不是一名治疗师,怎么能擅自处理学生的魔力暴动事件呢?”庞弗雷夫人对这样离奇的说法适应良好,很快在这场事端中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一名对乌姆里奇的不当操作感到愤怒的专业治疗师。
“轻一点!”乌姆里奇要求庞弗雷夫人尽可能温柔地处理她的伤口,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固执地纠正道,“这不是魔力暴动,这是谋杀!”
“你不明白,乌姆里奇教授。”庞弗雷夫人放柔语调,但听着乌姆里奇越发响亮的抽气声,人们可以知道,她手上的力度并未减小,“一个未成年的小巫师,在情绪波动的情况下,是有可能魔力暴动的。”
“更不用说可怜的艾莉西娅已经因此昏迷了。梅林知道她得在我这住上多少天,才能恢复原有的魔力啊……可怜的孩子,她今年还要参加考试呢……”
艾莉西娅早就醒了。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隔着重重帷幔,偷听着。德拉科不在,病房里只有庞弗雷夫人、气呼呼的乌姆里奇、同样气呼呼的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
斯内普教授应庞弗雷夫人的要求,去熬制魔药了。弗立维教授去请邓布利多。麦格教授登记过在场学生的名字,便把她们赶走了。
庞弗雷夫人的语气笃定,惹得艾莉西娅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魔力暴动了。但这样的疑惑只持续了三秒钟,艾莉西娅就想明白了。
这是庞弗雷夫人为了减轻她的罪责的一种说法。
乌姆里奇没好气道:“哼,那群学生都在撒谎,我要用吐真剂——”
砰!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庞弗雷夫人难得地没有指责来人的粗鲁行为。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多洛雷斯,”邓布利多的嗓音洪亮,“你在虐待过我的学生之后,还想逼迫她们服用吐真剂?”
“虐待?”乌姆里奇尖声道,“我是在教育她们,让她们走回正轨!”
“是啊……”邓布利多平静下来,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现在看来,你显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乌姆里奇气极反笑,嗲嗲地说,“我当然有那个能力教育她们,邓布利多,魔法部——”
邓布利多轻声道:“我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多洛雷斯。我不会对你在课堂上的教学方式做出任何评价,但我要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再具备关学生禁闭的资格。”
“什么?”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地问,“什么叫我不能关学生禁闭,我是——哎哟,轻一点!”
“你没有听错,多洛雷斯。至于别的,我想等我的学生康复了再谈。”
……
艾莉西娅在邓布利多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中,再度陷入昏睡。病床柔软,光线柔和,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叶轻舟上,随海浪浮沉。
搭在舷边上的手拨弄着海水,浪花轻拍她的指尖……一切都很惬意,直到温热而咸湿的海水滴在手背上,艾莉西娅感觉伤口隐隐作痛,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什么东西攥得更紧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边,月光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泛起涟漪。低低切切的哭声正从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下传出。
艾莉西娅轻声呼唤:“德拉科?”
“你醒了?”德拉科抬起头,双眼通红。他难为情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伤心地说,“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合格极了,连艾莉西娅手背上那样显眼的伤疤都没发现。
“你确实该说对不起。”艾莉西娅晃了晃德拉科握着自己的手,一本正经道,“我的手又不是培根,不需要你用咸咸的眼泪腌制。”
“而且!”艾莉西娅凑近他,似乎在端详德拉科眼角那颗闪闪发光的泪珠,“你也不是凤凰,怎么会觉得自己的眼泪可以疗伤呢?”
“艾莉西娅!”德拉科的声音尖锐而颤抖。
艾莉西娅能肯定他提前施过隔音咒,不然庞弗雷夫人这会儿就该来赶他出去了。
“怎么啦?”
德拉科猛地扭头,嘴唇擦过艾莉西娅的脸颊。德拉科怔愣了一瞬。他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似乎在压抑某种强烈的情绪,睫毛扑闪个不停。
最后,德拉科皱起眉,在艾莉西娅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下,他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不满。“你知道自己是个很不浪漫的人,对吧?”他生气地背过身去,两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
他都哭了,艾莉西娅还要调侃他是要腌肉还是要变成一只凤凰!德拉科气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