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陪你找空车厢吧,艾莉西娅。”德拉科说。他接过克鲁克山,跟着艾莉西娅向前走,悄声抱怨,“它的脾气可真不小。”
德拉科偷偷瞥了一眼身边人,在脑后扎成马尾的红发被雨水染成更为深重的颜色,整张脸也是红莹莹的,两只眼睛像无意间掉落在红丝绒上的蓝宝石,清澈透亮。
“你看起来跟这只猫一样狼狈。”德拉科仓促地移开眼,不信邪地去摸湿漉漉的姜黄色猫头,换来利落的寒光一闪。他的手腕上出现一道显眼的红痕。
德拉科一声闷哼,硬生生将痛呼忍了下来。
“嗯哼,我的爪子跟克鲁克山一样锋利,”艾莉西娅歪头看德拉科的手腕,笑眯了眼,“也会伤人。”
“我深有体会,科林斯小姐。”德拉科掂了掂怀中猫,笔挺的背脊微折,好让克鲁克山更舒服地躺着。
它又盯上了德拉科胸前的蛇形胸针,正用爪子敲个不停。德拉科微微弯腰的动作更方便克鲁克山快速敲击胸针,铛铛的声响在两人间回荡。
一想到那枚蓝宝石胸针有可能在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中闪闪发亮,艾莉西娅就感觉脸皮开始发烫。她有些羞恼地开口,“你能不能让克鲁克山安静一点?”
德拉科话中有话:“我可管不了一只会伤人的小猫。”
艾莉西娅意识到他在做出回击,尖刻地说,“看来你的喜欢不代表一味顺从?”
德拉科怔愣了一瞬,笑着挺直背脊,让克鲁克山没办法再敲击那枚胸针,“势均力敌才能让一盘巫师棋下得更久一些,艾莉西娅。”
他念出她的名字时,语调很轻,像在感叹,又像在无奈地呢喃。
“所以你不乐意和西奥多下巫师棋。”艾莉西娅生硬地转移话题,加快步伐。她的脸皮更烫了。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德拉科追上来与她并肩,“不过,我承认我不擅长下巫师棋。”
“你也一样,艾莉西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艾莉西娅强迫自己目视前方,努力忽略身旁低声发笑的少年人。
梅林啊,明明德拉科很有分寸地跟艾莉西娅保持着距离,没有贴着她的手臂在过道上行走,为什么她依旧能听见且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艾莉西娅突然想起在医疗翼里塞德里克说过的话,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节都能给塞德里克的心脏带来不同的影响。
塞德里克说错了。
艾莉西娅想,她在未对德拉科动心的时候不曾发现自己给他带去过什么影响。而现在,她和他的心脏不需要肢体的联结也能同频跳动。
与其说是带来影响,不如说是互相影响。
艾莉西娅可以肯定,秋跟她有着同样的感受。但她们又不一样,秋一定不会在心动的同时感觉到心痛。
艾莉西娅把这种心动看作错误,一根尖刺依旧插在她跳动的心脏中。
“你要错过一个空车厢了,小姐。”德拉科单手拉开一侧车厢的门,抱着克鲁克山耐心地等待艾莉西娅回过神来。是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艾莉西娅的脸色变得苍白,“怎么了?”
德拉科掏出魔杖,将紧裹在艾莉西娅身上的水汽烘干,没有催促她立刻给出回答。
艾莉西娅看着背靠车门的德拉科,想起三年前的特快列车上他也是这样,等待她整理好情绪——但当时的德拉科实在是讨厌极了。
艾莉西娅抬脚走进车厢,德拉科依旧站在门边。
“介意我在你的朋友们来之前和你聊会儿天吗?”德拉科一把握住克鲁克山不安分的爪子,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
艾莉西娅知道她一旦点头,就会迎来一阵来自话痨德拉科的信息轰炸,但她还是同意了。她需要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德拉科用一种果然如此的口气哈了一声,然后在艾莉西娅对面坐下,颇具技巧性地用大拇指抚过克鲁克山的后颈,像在对待一本妖怪书。
“霍格沃茨将在这学期主办三强争霸赛。”被雨水沁润的车窗挡住站台上家长的叮咛与学生们的嬉笑声,德拉科的唇畔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语气平缓地说,“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和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是这三所学校之间的友谊竞赛。”
“可惜你我都不能参加,艾莉西娅。”德拉科不满地叹气,“我爸爸——”他顿了一下,见艾莉西娅神色没有异常,继续说,“我爸爸告诉我,今年的比赛要求年满十七岁的学生才能报名。”
艾莉西娅不能理解他语气中那种强烈的遗憾,问,“参加这个可以加分吗?”
“……”德拉科挑了下眉,“不能,但冠军除了一千金加隆的奖励——”
“除了?!”艾莉西娅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再用那种仿佛一千金加隆是一块石头一样的语气说话,我们就不用聊了。”
现在,艾莉西娅能感受到那种不能参赛的强烈遗憾了。
“好吧。”德拉科耸耸肩,“冠军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大奖和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样说你满意吗?”
艾莉西娅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德拉科满意地轻哼,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