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站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一角,目光在人群中游移,
最终定格在一位身着褴褛、手持拐杖的老者身上。
这位老者正是传说中的游方大师,他的面前摆放着几个简陋的木桶,桶内装着清澈见底的清水。
周围百姓对此人熟视无睹,却只有些许妇人神情闪烁得上前,没一会儿便取了一份清水高兴离去。
柳氏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焦虑。
她知道,丈夫周明瑞从未对她没有孩子这件事有过半句怨言,
他的对自己一如既往,深沉而温暖。
但柳氏自己却始终无法释怀,她渴望为周家延续香火,渴望听到孩子稚嫩的笑声在他们的小院中回荡。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穿过拥挤的人群,向那位游方大师走去。
老者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看着柳氏,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事。
“夫人,您是来求子的吗?”老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柳氏点了点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那里藏着她最深的渴望。
“这神水,是我走遍名山大川,采集天地精华而成,只需一杯,便能圆您的愿望。”
老者说着,拿起一个木瓢,舀起一瓢神水,递给柳氏。
柳氏接过木瓢,她的目光落在那清澈的水面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哪怕这神水只是一个传说,她也愿意去尝试。
“多谢大师。”柳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从怀中掏出几十两,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银钱,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柳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瓢神水,仿佛捧着她所有的希望。
她转身,穿过人群,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没过几日,柳氏便感到自己身体有些不适,她既惊又喜,又担心自己可能想得太多。
于是便瞒着丈夫,悄悄地去看了大夫。
大夫把完脉后,笑着说道:“这位夫人,您有喜啦!”
柳氏喜极而泣,她不禁感谢满天神佛,这几年的期盼,终于得以实现。
然而,世间之事总是这般不尽人意。
.........
大理寺左寺
正堂内,气氛凝重而肃穆。
墙壁上挂着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沐暄坐在审讯桌后,他透过半开的卷宗,审视着跪在堂下的人犯周明瑞。
周明瑞的头低垂着,双手被铁链束缚,他的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悔恨和绝望。
“周明瑞,你可知罪?”沐暄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正堂内。
周明瑞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我知罪。我不该……不该一时冲动,害了她。”
沐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卷宗上,那里记录着整个案件的调查结果。
经过大理寺的缜密调查,发现柳氏并未与他人有染,也并未怀孕。
她之所以出现怀孕的症状,只是因为喝了游方和尚的泉水,造成了假孕的现象。
“周明瑞,你可知道,你的妻子柳氏,并未背叛你,也并未怀孕。”
沐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
周明瑞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什么?这怎么可能……”
“她只是去求了游方和尚的泉水,产生了假孕的症状。”沐暄解释道,
“而你,却因为一时的误会和愤怒,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周明瑞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痛苦和自责,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经逝去的时光: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怀疑她,更不该……不该害了她。”
沐暄深深地看了周明瑞一眼,心中有些唾弃于他。
这种男子,先是欺瞒妻子自身无法生育之事,之后又是怀疑妻子在外有人。
如此懦弱迂腐之辈,简直就是男人之耻。
之后,大理寺逮捕了那位卖假水的游方和尚,并张贴告示,将此案公之于众。
也告知那些渴望孩子的妇女们,她们应当明白所谓的“神水”是虚假的,生育问题可能源于男女双方的身体缺陷。
好好调理身子,才能生育出健康茁壮得孩儿。
.........
东厂医庐内,疾冲神情恹恹得歪靠在椅子上,等待医官曾善熬制好药。
药罐子冒着腾腾白烟,空气中弥漫着药汁独特的气味。
坐在一旁的季然,因憋着笑,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疾冲暗自翻个白眼,不去理会他。
东厂的兄弟们也听说疾冲服用了“神药”,已经有身孕,纷纷幸灾乐祸地前来祝福道喜。
疾冲心中暗骂,曾善真是个不靠谱,煎药煎得这么慢,是想让整个东厂都来看他笑话。
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又不得不等待曾善的药来解决。
曾善终于熬好了药,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了过来,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