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办事效率相当迅速,已经请来了数名专治男性疾病的医师为周明瑞进行诊断。
所有大夫给出的结论一致认为,周明瑞确实无法生育。
从地牢里出来后,疾冲对身旁的沐暄说道:
“沐大哥,咱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查查柳氏是否真有情人。”
“我去找验尸房看看尸体。”
沐暄点头应允,两人随后各自忙碌去了。
........
永寿街,回春堂,
药香弥漫,木质的柜台后面,一排排整齐的药柜上贴着各种草药的标签。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光滑的地面上。
大夫孙思邈正坐在长案后,细心地为一位病人把脉,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声。
孙思邈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她用力推开排队的人群,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回春堂。
“大夫,你这开的是什么药啊!”老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药堂内回荡。
“我儿媳喝了你的安胎药,结果孩子没了!你这是害人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有病人立即辩驳道:“你这老妇好生无礼!孙先生医术高明,怎会开错药!”
也有人坚定站在孙思邈大夫这边,
“就是就是,孙先生在开封行医快三十年了,连圣人都想请先生入住太医院呢!”
“岂是你能胡乱攀扯的,你冤枉先生是何居心?!不会是想讹钱吧!”
大多数人选择相信孙思邈大夫,并未仅仅因为老妇的一面之词就轻易相信。
老妇人见无人站在自己这边,顿时气急败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大哭。
“老天爷啊!没天理啊!”
“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孙孙哟!”
“就这样被人给害啦!”
原本还有几人对这位老妇心生同情,但看到她如此撒泼打滚的行为,瞬间收起了怜悯之心。
孙思邈连忙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担忧。
他的药方向来谨慎,从未有过这样的失误。
孙思邈性质温和友善,见老妇如此,也不生气。
反而上前去安抚她。
“老人家,您先别急,有事咱慢慢说,若是老夫过错,在下定当负责。”
老妇人的情绪依旧激动,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颤抖着手递给孙思邈。
“你看,这就是你开的药方,我儿媳喝了却不见效果,孩子也没了...”
孙思邈接过药方,仔细查看。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药方的确是他开的,但是按照常理,这药方不应该有问题。
他开始回忆起开药方的那天,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疏漏。
“老人家,这药方我确实开过,但是按照这药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
孙思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这样,我随您一同去看看儿媳的情况,也许能找出问题所在。”
老妇人看着孙思邈坚定的眼神,心中开始有些不定,难道真的不是安胎药的问题?
她也知道,孙思邈大夫在开封是出了名的仁心仁术。
“好好,我带你去。”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她从地上起了身,带着孙思邈和药童一起走出了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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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停尸房
此地位于最阴凉之处,停尸房内外鲜有人走动。
平日里,这里只有仵作和看守尸体的官役。
因杀妻案移交大理寺,死者柳氏尸身的便被安放于此。
“安叔,我爹回来了吗?”疾冲缓步走进停尸房,看到坐在堂屋休息的佝偻老人。
被称为安叔的佝偻老人,看到来人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黄牙,看起来颇为阴森恐怖。
安叔站起身,微笑着说道:“还没呢,看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的嗓音既苍老又干涩,仿佛已经许久未曾沾水。
“那请您带我去看看杀妻案的死者柳氏吧。”疾冲请求道。
这名佝偻老者曾是大理寺的狱卒,一辈子都在大理寺讨生活。
现如今年纪大了,也不闲着,在停尸房干着看守尸体的活计。
也算是在这里养老。
听闻疾冲的请求,安叔笑着答应了,随即转身带领人们前往停放柳氏的隔间。
哪怕只是一个停尸房,每个隔间都会进行相应的登记。
何时运来的尸体,关于那起案件,死者的身份等信息均已记录在案。
而停尸房的看守和杂役人员,也都清楚尸身的停放位置。
一个隔间内,一张长床板上躺着一具女尸,被白布覆盖,为了防潮,四周角落已撒上许多生石灰。
佝偻老人安叔揭开白布,露出尸身,以便疾冲仔细查看。
安置在床板上的柳氏,脖颈处清晰地浮现着青黑色的手掌印,除了脖颈外,再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