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县衙
临时审讯室
疾冲依旧坐在老位置,面对面坐在秦岩身前。
倒是秦岩先开口说道:“不曾想,你们是东厂的人。”
‘若是早些知道,在龙门驿便该一起铲除。’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疾冲冷笑:“世间之事,哪能事事如你意。”
“说说呗,你们长生教总舵在哪?哪位高人是教主!”
秦岩倒也不生气,一如初见时那般儒雅:“原来你是无忧,王瑾可是谢督主?”
不等疾冲回答。
他继续说道:“你们这些远在京都开封的贵人,又是如何得知长生教在洛阳有分舵?”
“想来是有教众在开封闹事,不小心露出行迹了吧~”
瞧着疾冲神情,秦岩心中了然。
看来一切都是因缘际会,命中逃不过的劫数。
对于这种高智商罪犯,疾冲丝毫不敢轻忽大意,他挑眉:“现如今你已被捕,全家都也控制。”
“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秦岩失笑摇头:“成王败寇,有何好说~”
‘只不过是一死罢了....’
疾冲轻啧一声,这秦岩恐怕有些难啃。
还未等他继续开口,门口有人敲门。
房门被打开,唐子义朝疾冲拱手:“可否让我同他,单独聊聊?”
疾冲虽有些意外,但依旧让出了位置。
季然正坐在院中喝热茶,见疾冲走来,奇怪问道:“你不是在审秦岩吗?”
怎么出来了?
难道来软的不行?
正想起身接替,给姓秦一定硬货瞧瞧。
却被疾冲拦住:“唐大人想和秦岩单独聊聊,说不准能让他主动开口。”
季然哦了一声,便重新坐回石墩喝茶。
疾冲站在一旁,看着唐子义走进审讯室,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唐子义与秦岩乃多年好友,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对话呢?
审讯室内,唐子义缓缓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秦岩。
昔日好友,却是邪教核心成员。
惋惜?怨憎?唾弃?
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也不知是何种心情。
秦岩面无表情,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对话毫不在意。
眼眸低垂,不去看对面的人。
“秦岩,你我多年相交,至今我都无法接受....”
唐子义自嘲一笑,“你堂堂长生教堂主,与我交好,只怕是虚与委蛇...”
“如今这般境地,你也曾是朝廷官员,无须我多言,想必你也知晓是何结果。”
秦岩挑了挑眉,似乎对唐子义的话有些意外:“唐大人有何指教?”
“长生教的所作所为,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若能坦白交代,或许能为你的族人争取一线生机。”
唐子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秦岩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唐子义,长生教盘根错节,而我,身不由己。
我若开口,恐怕连最后的与我有关之人都将不复存在。”
唐子义追问:“长生教势力到底有多大?!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你怎知我们保不住你一家老小!”
秦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叹了口气:“唐子义,你是个好人,但我不信朝廷。”
见他态度决绝,唐子义无奈起身,离开审讯室。
留下秦岩一人沉思。
疾冲见唐子义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唐大人,他怎么说?”
唐子义摇了摇头:“他不肯开口,很是惧怕长生教。”
疾冲皱了皱眉,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让秦岩开口。
.......
临时审讯室
秦岩一直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自从唐子义走后,便没再进来人。
将近过了三个时辰,窗外头变得昏暗。
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母亲!”秦岩诧异看着来人,没想到竟是他娘秦老太君。
比起之前,他娘原本还算保养得宜的乌发,此时皆已花白。
秦老太君眼眶含泪,她走到秦岩身前,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秦岩脸侧斜在一旁,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你这个孽障!”秦老太君神情悲愤,她狠狠捶打两下秦岩胸膛,泪流不止。
“你若是被冤枉.....”
“你若是被人冤枉!老身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啊!”
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半个身子撑在秦岩腿上。
秦老太君泪眼婆娑,抬头凝视着她的儿子,嘴唇颤抖着问道:“老身...只问一句,你是否蒙受了不白之冤?”
秦岩沉默不语,别过头不去看他娘。
“长生教到底许诺了什么....”
“让你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秦老太君哭嚎道。
好半晌,哭声才渐渐缓和。
“是为娘的错,不该贪图荣华富贵.....”秦老太君神态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