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外,官道上。
一辆外观平凡的马车正缓缓驶向洛阳方向。
坐在马车上,剑安乔装成车夫,正挥动鞭子驱赶着马匹。
疾冲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内部,试图发现其中的特别之处。
马车内部配置了标准的U型座位布局,中央设有一张小巧的固定方桌,其上摆放着各式茶点。
行驶中,茶水和糕点纹丝不动。
谢怀瑾与疾冲坐在马车内,同样感到十分平稳。
古代马车的颠簸是不可避免的,他之前还在思考,如果要远行,骑马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可惜……他还没学会骑马。
此次前往洛阳,疾冲原以为会与剑安共乘一骑。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次出行前,大佬指使剑安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架马车。
当时,疾冲的脸都绿了。
对他而言,乘坐马车出行简直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不知何时起,疾冲患上了一种只要乘坐马车就犯恐惧症。
谢怀瑾身着一袭白衣,头戴书生帽,面露观看好戏般的期待神情。
在大佬目光注视下,疾冲背着一个包袱,咬咬牙爬上了马车,谁知……
行驶了一段路后,他就察觉出不同来。
这是一辆避震马车。
疾冲兴奋地手舞足蹈,突然间满心欢喜地问道:“大人,这辆避震马车是从哪里来的?真的一点也不颠诶!”
果然,古人智慧也很哇塞呀~
谢怀瑾勾唇一笑,是他让工部的人研发制作。
现如今派上了用场。
在相同的时间段内,一辆精美的马车驶出了城门,同样朝着洛阳的方向前进。
精美马车上挂有刘府徽记,是秦氏携女儿刘馨月前往洛阳的外祖家。
路途上,总有不期而遇的人或事。
官道上多有行商走卒。
南来北往,来自不同地方又汇聚在一处行走。
疾冲趴在马车的窗户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同时观察着同行的商队和行人。
谢怀瑾拿着一本书册在翻看,某人已经趴在窗户边许久,他抬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外头并没有什么风景可观赏。
这蠢东西竟然能观看如此之久,实在令人费解。
“我在观察,通过他们的衣着和行囊,推断从事什么?猜测他们来自哪里,要去往何处?”
疾冲没有回头,仍然倚靠在窗边回应道。
其实就是太无聊了。
没有手机打发时间。
在马车里,丁点大的空间,和大佬待在一处,多少有些尴尬。
两人没什么话题可聊。
要是说邪教之事也不太方便,周围人多眼杂,难免被听一耳朵。
听到这番话,谢怀瑾感到颇为新奇,便坐在疾冲的旁边,透过马车的窗户向外望去。
他那细长而苍白的手指,指向一个背着行囊、推着板车的男子,询问道:“你猜,他是做什么买卖?”
疾冲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仔细观察了数次,他嘴角微微抽搐,小声回答:“那是咱们东厂的兄弟。”
谢怀瑾勾唇一笑,赞道:“好眼力~”
他似乎找到了乐趣,将书本搁置一旁,与疾冲一同猜测官道上偶遇的行人。
只有剑安苦哈哈得一直在赶车,听见马车内的动静,心中酸溜溜。
临近晌午,许多赶路的人都会停下歇息。
剑安将马车停在官道旁一处茶棚。
疾冲迅速跳下马车,舒展着因长时间乘坐而略显僵硬的肢体,转动脖颈时发出清脆的咔吧声。
显然是久坐不动的缘故。
“脚踏实地的感觉最棒!”疾冲双手十指交扣,向外拉伸着说道。
刚固定好马车的剑安,路过时,白了他一眼,径直去给自家主子安排午食。
茶棚内,设置十张方桌,专供旅人歇脚。
在招待往来行人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简朴,却十分整洁。
烧水的炉子上有三四个铜壶,同时摊上还有售卖一些干粮饭菜。
疾冲迈步走向茶棚,他习惯性环顾了一圈,瞧见某个熟悉的婆子正在买干粮,立即别过脸返回马车内。
他透过车窗缝隙,仔细看了会,疑惑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赖嬷嬷付了钱,便拎着干粮上了她们刘府的马车。
她拿出了一些馒头或烤饼,递了过去。
“夫人,小姐,这里卖得都是一些粗食,咱们随便垫垫肚子,等晚上到了官驿或客栈再用些可口饭菜。”
秦氏和刘馨月都未置可否,点头接过干粮。
自从出京都开封后,她们便有了心理准备,此次去洛阳。
一来是去祝贺秦氏她娘六十大寿,二来也算是母女俩去散散心。
自从敏世子被毒杀,刘馨月就莫名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在上次的长公主赏菊宴上,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却意外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名伶玉楼不幸殒命。
宴席草草收场,刘馨月除了遭受袁梦雪的羞辱,一无所获。
秦氏近些日子心里也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