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寂静。
不消片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辛疾冲身上。
连原本还在对夏姨娘用刑的差役都停了下来。
县令孔德清见大言不惭的人,竟是个少年郎。
十六七岁年纪,身形高挑,却十分瘦弱。
穿着一身深灰色麻衣窄袖,一双眉眼倒是生的不俗,眼眸清亮有神。
“大胆,你是何人?!可知扰乱公堂是何罪过!”孔德清板着一张脸,沉声喝道。
可获得系统初始奖励的辛疾冲,却听见这位县令大人的心声。
‘真烦,怎么还没完呢,都快晌午了,本大人都快饿死了’
辛疾冲朝这位心口不一的县令大人,露出灿烂微笑,学着古人躬身行礼后,这才开口。
“大人,草民是辛家村的人,因仰慕青天老爷为百姓公正断案,特此来瞻仰学习。”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虽然疾冲还没有正式步入社会,但5G网速可没少刷。
果然,孔德清听完这一记马屁,面色稍缓。
疾冲这才继续:“昨个听左邻右舍,已将此案大致情况了解一二。”
“小子不才,发现了几处疑点。”
“第一点,死者七窍流血死在自家书房,却是安稳靠坐在书房椅子上。”
“问题来了,七窍流血何其痛苦,方老爷怎么可能没有痛呼出声,甚至向外求救?”
“第二疑点,昨日方老爷一人在书房,那么平日里伺候的书童、长随为何没有跟在身侧伺候?”
“第三疑点,都说是夏姨娘亲手端着毒汤,给方老爷喝下。”
“可第一个发现方老爷出事的人,却是方少爷和丫鬟,这事可不对。”
见众人都疑惑。
疾冲为众人科普:“能让人七窍流血之毒,可是剧毒,服下则会立即毙命。”
“夏姨娘送汤时辰听说是巳时三刻,而方公子发现方老爷出事乃是午时。”
“听乡亲们说,还是方少爷撞开房门,这才发现了死者方老爷。”
“这方老爷喝完毒汤后,还能自个紧闭书房门窗?”
听完辛疾冲的分析,所有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围观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公堂之上,县令孔德清也陷入沉思。
虽说他着急结案,但并不代表会草草了事。
要知晓,今年可是他任职江宁县县令的第三年,评考绩效可就在今年。
要是有功无过,那说不准他这县令之位还能往上挪挪。
辛疾冲站在堂下中央,看着孔德清滴溜溜转的眼睛,听见他心声,心里有了计较。
“大人,其实此案的关键在于那毒药来源。”
“只要让仵作或者大夫查出是何毒药,从哪里购买,又是何人去买,就能够锁定嫌疑人。”
在不明动机、不明凶手之前,可以先从毒药着手。
顺着一条线追查下去,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更多凶手破绽。
因疾冲插手,此案暂时收堂。
夏姨娘被暂时收监回女牢,路过辛疾冲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至于方家其他人,明面上或打量或无视,心声却是百转千回,说什么得都有。
‘便宜那贱人了!’原配夫人方柳氏心声。
‘这少年是谁?真是多管闲事!’何姨娘何燕珠心声。
‘看来得去处理买药的心腹....’
辛疾冲与方士杰对视一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刚刚听到的心声。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
....
县衙后堂
孔德清用过午饭后,便同师爷吕文才,坐在衙门后堂呷着茶。
“师爷,你说方家这个案子,真如那少年所说,凶手另有其人?”
方才公堂之上,疾冲的一番疑点剖析有理有据,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思绪思考起来。
师爷吕文才当时就坐在堂上做文书记录工作。
“大人为官多年,自然是知晓刑事案件中的弯弯绕绕。”
吕文才作为孔德清幕僚多年,自然知晓他的心思与性情。
“此案看似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无外乎利益二字。”
“至于疑惑之处,且让岳威捕头带人去查,若真如那少年所说的那般,就能够抓拿真凶。”
“如若没有其他凶疑,就治那少年扰乱公务之罪便是。”
吕文才这些话说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却十分符合孔德清喜欢和稀泥的性子。
孔德清觉得他家师爷言之有理。
立即让人去叫岳威。
见人过来,孔德清开门见山道:“岳捕头,辛家村方家的案子,你可听说了?”
岳威生的人高马大,肤色古铜,手心虎口处布满茧子,可见是个练家子。
能够作为县衙总捕头,除了过硬的功夫之外,也需要一定的头脑。
更何况岳威还是从军中退役的士兵,血性与素质都十分强硬。
对于这位捕头,孔德清都会给予一些尊重与脸面。
“回大人,属下今日刚回衙,对此案并不了解。”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