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吃,吃完了喝退烧药。”
柳乐人催促了一声,下意识躲避苏时砚的眼睛。
苏时砚舔了舔嘴角上的粥,从喉咙挤出一个字,“烫。”
“哪里烫了,晾了挺长时间了。”
“喉咙肿了。”
又来了,黛玉附身,娇气。
柳乐人只好低头再次吹凉,这么一来,等粥喝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收拾好碗筷,放进消毒柜里,然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说明书。
看来苏时砚感冒的挺严重的,冲剂都是两包一起喝,还有消炎药片和胶囊,放在手心里,也有小小的一捧了。
他卡着饭后半小时的点,让苏时砚喝了下去,随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说起来,这个房间他还是第一次进来,没想到空间挺大的。
整整一面墙的衣柜,还有一个衣帽间和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生活家具很齐全,脚下还铺着毛毯。
最外面是一面落地窗,窗帘是淡绿色的,此时露出一个缝儿,能看见阳台上挂着的绿箩。
外面灰蒙蒙的,所以房间也有些黑暗。
只有头顶上暖黄色灯带亮着。
显得温暖而又孤独。
柳乐人陷在沙发里,翻着一本关于自然的杂志。
但是他却无比的疲惫,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闭上又睁开。
苏时砚知道他几天没好好休息,便挪了挪位置,说道:“过来到这里睡,床上舒服一些。”
柳乐人实在坚持不住,抓了抓头发,站起来打着哈欠,“我去隔壁房间,等中午了起来做饭。”
见他要走,苏时砚急忙说道:“就在这睡吧,医生说隔两个小时就要喝止咳糖浆,到时候得麻烦你给我接热水,离得太远,我喊了你听不见。”
柳乐人真想说一句,你只是病了,不是瘫了。
但是说出口又显得不近人情。
而且当初失去追风的时候,对方也一直守在门口,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现在轮到自己了,不照顾也说不过去。
“那我去外面洗个澡。”
“好。”
既然柳乐人妥协了,苏时砚也不敢得寸进尺的让对方在自己的房间洗。
他后知后觉的掀开被子闻了闻,发现没什么味道,才放下心来。
然后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处理公事。
他刚回了几条消息,柳乐人就洗好了。
对方穿了一件宝石蓝的真丝睡衣,发梢还滴着水。
敞开的领口能看到大片白皙的皮肤,锁骨处挂着一个近乎透明的玉牌。
在宝石蓝的衬托下,更加的清冷了。
柳乐人甩了甩发尾的水,问道:“有吹风机吗?”
“浴室的柜子里有。”
没一会儿,吹风机鼓动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柳乐人走了出来。
然后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是雨又下大了。
这暖黄色的灯,变得不再孤寂,而是添加了一层暧昧。
柳乐人背对着苏时砚,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后颈被一道眼神盯着。
他往下躺了躺,用被子遮住整张脸庞。
好像这样,就能忽略对方的视线。
但是,稀薄的空气让他大脑有些缺氧,这样越发让他清醒。
但是下一秒,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一双手扯开被子,掖在他的下巴上。
“别这样睡,等会儿就呼吸困难了。”
柳乐人没动也没说话,盯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发呆。
苏时砚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然后稍微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柳乐人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吓得身体一僵。
尤其是对方还发着烧,胸膛滚烫,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头皮上。
种种感知,让他的身体,像是被羽毛划过。
他紧闭着眼睛,眼皮疯狂的颤抖着。
幸好苏时砚看不见。
然而,在这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他居然慢慢的睡着了。
而且陷入深度睡眠,甚至还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苏时砚察觉到这具身体放松下来,嘴角划过一个短暂的弧度。
然后手上用了点力,将柳乐人拉到自己怀里,两个人贴的更加紧密。
阴雨绵绵,更是睡眠的好时机。
却不想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柳乐人睫毛挣扎着,然后缓慢的睁开。
一瞬间,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能在脑海里搜索着睡前的记忆。
但是,在察觉到自己身在苏时砚的房间时,他猛然清醒过来。
侧头一看,身边已经没有苏时砚的身影,连旁边的温度也是一片冰冷。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但是房子隔音太好,听不真切。
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不对,还有一道女声。
苏时砚的声音参杂其中,倒显得有气无力。
考虑到对方是病号,恰好又到了饭点。
他不得不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