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人真不知道自己将羊脂石拿回云城的决定是对是错,短短的半个月,却没让人安生过。
他坐在竹椅上,看着道医给苏时砚包扎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就是后脑勺的淤青,得几天才能消。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苏时砚,浑身脏的没法看。
此时轮椅也坏了,只能窝在竹椅里等保镖下山重新购置。
“阿砚,我知道虞温做的不对,但是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
尹珩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被保镖压的不能动弹的虞温。
这人是偷东西偷上瘾了,之前偷他昔木罐,自己给他的教训不够。
现在又偷了一块石头,还偷到了苏时砚的头上。
此时看着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也确实让他有些不忍心,只好厚着脸皮求人。
苏时砚垂着眼眸,看也不看他们。
“卸一条胳膊,人你可以带走。”
尹珩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虞温更是瑟缩着脖子,一副害怕的神情。
“他已经断了一条胳膊,再卸,这段时间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是总说我是废人吗?正好让他尝尝我的滋味,顺便还可以老实一段时间,不要总惦记别人的东西。”
尹珩知道对方想给虞温一个教训,于公于私,他都没有阻拦的理由。
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走到保镖旁边,伸出手臂,“那就卸我的胳膊吧,他是我带到这里的,也要完完整整的还给虞家,我来替他接受惩。”
苏时砚定定的看着尹珩,“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阿砚,既然之前你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那么现在,你就当做我们不认识,尽管下手重一点。”
苏时砚十指向掌心蜷缩,慢慢的握紧拳头,这人在拿四年的友谊,赌他不敢这么做。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惩罚虞温,但是不能对眼前的这个人下手。
“你走吧,”苏时砚寒着脸,然后指了指虞温,“把他也带走。”
“谢谢。”
尹珩颔首道谢,随后将虞温带走了。
原本逼仄的房间,众人仿佛憋着一口气,现在少了两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呼了一口新鲜空气。
保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现在的苏时砚是什么心情。
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直到苏时砚朝他们挥了挥手,“出去吧,”他们才迫切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柳乐人和苏时砚。
以现在的情况,柳乐人也不敢贸然离开,毕竟对方是因为找羊脂石才伤成这样,此时不管,倒显得他有点不近人情了。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苏时砚的面前,没等他说话,梅海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仰头而尽。
“听我说,我刚刚发现羊脂石有变化了?”
柳乐人抬眼看他,“什么变化?”
“他的颜色正在慢慢恢复。”
“这么说,我们这个办法确实有用。”
“是啊,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梅海蹙了蹙眉毛,“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换一个地方。”
“带回苏家不行吗?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我看过天坑的地形和风水,发现地势成包围状,喜阴,忌水,但是苏家却是顶天之势,阴阳平和,如果放在一起,可能会招祸引灾。”
苏时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爷爷那怎么样?”
梅海眉眼一喜,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怎么没想到,那真是一个好地方。”
说完,就出去给苏老爷子打电话去了。
当天下午,他们就开车去了苏老爷子的四合院。
苏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孙子变成这样,当即好一阵心疼,让保姆又是冰敷又是煮鸡蛋,直到苏时砚被折磨的受不了了,对方才罢手。
他们在西侧的花房,找了一个位置,安置好羊脂石,就在苏老爷子这住了下来。
老人巴不得房子里多住几个人,尤其是好久没见自己的孙子,所以格外的高兴。
晚上就让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摆在院子里。
因为房子是包围设计,即使是冬天,也不觉得很冷。
尤其是保姆还准备了充足的炭火,摆在他们的脚边,这么一来,就更加暖和了。
在相处的途中,柳乐人才知道苏时砚的奶奶在苏时砚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时候苏老爷子还没退休,因为这件事,意志消沉,差点就要随妻子而去。
后来苏先生怕他伤心过度,便把苏时砚送过来住了一段时间。
从那时候起,爷孙两个人的感情才变得浓厚。
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只有几年的寿命,他才决定,要付出一切代价,给孙子铺好接下来的路。
院子里,爷孙俩正在欣赏温室里的睡莲,梅海碰了碰柳乐人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苏少爷比之前有人情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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