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每一步都是费心筹谋,从前顺从赵熙悦欲嫁如风为妻,如风如今已是正四品手掌巡防的京官,她没看错人。
后命运不济,阴差阳错与靳无妄结下这段姻缘,她保全自身与初十之余,亦是一步步力争上游。
她所为所得岂一句好运道可以一概而过,她是历尽艰辛,终是云开雾散,一路坦途。
若是人死魂有所依,那便让赵熙悦将此结局转告云裳。
从来不是她不配做她辽人大司佐的女儿,而是她云裳早已不是她娘了。
梨初敛起心中苦久弥漫的不甘,拿出丝帕擦去手中血迹,平静问,“爷身在何处?”
“爷已挪回懿德轩。”管家手持灯火在前带路,“府医取出长剑,剑深三寸,庆幸未伤及要害之处……”
梨初来到懿德轩,便扑倒在靳无妄身前,压得伤口自是疼得靳无妄的脸越发惨白。
“爷,您吓死妻了。”
她就是要他疼,疼得撕心裂肺最好,怎么就能不顾一切以身挡了长剑。
靳无妄疼得皱起眉头,寻常冷峻刚毅的面容却甚少露出温和之态,“一点小伤。”
“府医说再深一寸或是往旁的再近一寸,您可就……”梨初说着呜呜地抽泣起来,又使劲搂住靳无妄。
靳无妄身上大大小小疤痕无数,她自是见过,他一身铜皮铁骨是在战场上受了无数伤练来的,这一点剑伤确实要不了他的命。
可梨初心里就是不痛快。
“主子,您压着王爷的伤口了。”懿德轩一旁伺候的宋嬷嬷为实看不下去,这王妃也是做过奴婢伺候过人的,怎么这么不分轻重。
话音刚落,靳无妄便抬眸嗔了宋嬷嬷一眼,梨初亦有了反应,连忙起身,手却被靳无妄捉住。
两人对峙了几瞬,宋嬷嬷见状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靳无妄稍稍用力便将梨初拽入怀中,梨初身子重虽是轻落却也有分量,他便疼得皱起眉头。
“爷……”梨初秀眉轻蹙,手抵着他缠着绷带的胸膛,低声关切,“慢着点。”
烛火在案上摇曳,光影在二人间浮动。
靳无妄黑眸深不可测,瞧着梨初秋波潋滟的双眸,挺翘的鼻梁,樱桃小嘴,眸光流转媚态可掬。
“爷在瞧什么?”甜软的声线又恰到好处的好听。
靳无妄捉着梨初的小手揉了揉,冰冷声线低缓,“爷在想,你与她一点都不像了,你就是你。”
梨初怔了几瞬,挂在长睫的泪珠子顺着脸庞缓缓滚落,轻轻依在靳无妄怀中,“姐姐故后,盼爷给她留一个全尸,好生安葬。”
靳无妄大手落在梨初背脊,轻声答应。
窗外夜深人静,可皇后宫内却是人仰马翻。
“快派人去灭口!万不能让她为求自保供出我来!”皇后大怒。
婆子们立刻去做。
赵熙悦与随从通\/奸,毒杀王妃不遂毒死丫鬟之事到了上京府,各路人马便得了信儿。
宸妃得知毒药乃是见阎王,赵熙悦又认了皇后为干娘,忙不迭地沐浴更衣,对心腹吩咐。
“严防皇后杀人灭口,你快给端王传讯,去一趟上京府,逼她说出幕后之人,护住她的小命。”
心腹立即称是离宫。
晨光破晓,宸妃就在乾坤殿外请安。
如今正是瓦解皇后与将军王府关系的最好时机,拉皇后下马,再让她登了后位之尊,那端王为嫡子,立为太子自然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