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容连连后退,转身急逃。
冰冷利箭瞬间自梨初耳边穿过,发出“嗖”的一声,直中韶容背脊,韶容应声倒下。
梨初愕然回头,便见到了来人。
来人身形魁梧,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将手中弯弓递给一旁的随从,大步而来,衣袂翩翩,冷厉气场扑面而来。
梨初看着渐渐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蝈蝈笼越发烫脚。
“来见端王怎么不与爷说?”靳无妄上前搂住梨初的腰身,取走她手中的匕首丢给护院,“你有孕在身怎能动刀动枪,若想要人命,喊他们便是。”
护院们立刻上前查看韶容的死活。
靳无妄望着梨初发白的脸色,黑眸微沉,眼中有诧异之色,抬手摸了下梨初的额头,“怎么都是汗,被爷的箭吓着了?”
几瞬之间,梨初压下心头慌乱,环住靳无妄的腰身,将脸埋入他胸口。
她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发抖,束在他腰后的双手搅合在一块,指甲陷入掌心,泪水从眼眶跌落,带着哭声道,“妻…以为爷还在生气…不会再搭理妻了…这才自作主张来见端王…”
她以哭声掩盖发颤的声音。
耳边传来靳无妄一声轻笑,冰凉的大手覆上梨初的脸颊,梨初的小脸被他抬起,隐着担忧的目光对上他如黑夜的眸。
“爷自然生气,你为了一个丫鬟坏了爷的一步好棋。”靳无妄的双手落在梨初的肩头,又顺着手臂滑落,高大挺拔的身姿,在她眼前弯了下去。
梨初蓦然觉得脚边被碰触,僵硬地低下头,便见靳无妄的手落在了蝈蝈笼上。
他定然早就在附近,刚才瞧见那乞丐想要近她的身未遂而故意掉下蝈蝈笼,她若是不做理会还好,却偏偏一脚踩上去。
梨初背脊僵硬,人也无法挪动分毫,脚被靳无妄抬起,那蝈蝈笼也落到他手中。
他站直了身,面容入了她的眼,看不出喜怒,倒是双手轻擦着蝈蝈笼子,把玩了几下,蝈蝈笼内便发出蝈蝈之声,她踩踏并未用力,蝈蝈未死。
靳无妄抬眼看着梨初,“不过,就算你拜了他为义父,他也未必会为爷所用。”
“徐灵婉生了一个男孩,拓跋宣已经登了徐家门,要迎娶徐灵婉为妻。此事惊动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赦免了宣王的罪,虽未恢复他皇子身份,却赐了一座宅子给他们安居。”靳无妄仔细为蝈蝈笼除尘,漫不经心说着,“既然不为爷所用,那趁此机会除去,扶植旁人上位即可。”
梨初神经仍是紧绷,附和着说,“爷英明。妻……从黄芩口中得知徐灵婉身怀六甲之后,断定是宣王的。徐大人原是端王的人,如今女儿又怀有宣王之子,已不适宜为爷所用。”
“妻不禀明爷是担心爷在老夫人面前难为,故此才出此下策,在结谊宴上独自发难。”梨初盯着靳无妄手中的蝈蝈笼,看着他目光囧神翻看,心提到了嗓子眼。
靳无妄拉起梨初的手,将蝈蝈笼放入梨初掌心,“老夫人确实气得不轻,对你颇有怨言。你这几日不必去慈心堂请安了,委屈你了。”
梨初听到“委屈”二字,知道他信了。
梨初轻轻拢起手掌,抓住蝈蝈笼。
“王爷,王妃,人已经殁了。”身后护院大步而来禀报道。
“乞儿上街偷盗,她不遂与之发生争执,被乞儿砍死。如此言说,再拿五百两银子,将尸首送回她家中。”靳无妄说完,护院即刻领命离去。
梨初听入耳内,总觉得这一字一句都是说给她听的。难道靳无妄是看出来她与那个乞儿有关联,还是突发奇想。
带着薄茧的大手自她后腰穿过,又握住她的小手,耳边落下来温热的气流,“手这么凉,还是快些回府,而后将今夜与端王之间详谈之事说与爷知。嗯?”
“是。”
梨初被靳无妄环着腰,往前走去。
听着靳无妄低声说着话,“爷少时勤学上进,极少与兄长或是书友玩乐。蝈蝈更是不知为何物,曾见军营官兵们捉来解闷,才知其乐趣,你带回去给容青玩玩,莫要让他跟爷一般没个生趣。”
“你少时玩些什么?”
梨初慢慢将心安放,答着,“妻少时记忆全在赵侯府,与桃夭她们放风筝、陪着……主子出门逛庙会、烧香拜佛、或是……”
“嗯?是什么?”
“或是议哪家公子俊俏,长大之后嫁给怎样的男子。”
两人漫步在幽暗的大街,谈天说地,仿佛平凡的一对夫妇。
梨初望着自己被他紧握的小手,心中不觉腾升起莫名的喜悦,好似她真的被他如视珍宝。
“你年少之时瞧中了哪家公子?”
上了马车,靳无妄环着梨初的腰身,让她面对他,低声追问。
“妻没有……真没有……”
靳无妄倒是不恼,鼻尖轻点梨初的鼻尖,“也是,吾妻如此俊俏,应当是被公子少爷惦记之人,怕是挑花了眼,不知哪一个为好。”
梨初自然知道他所说乃玩笑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声银铃,将唇凑上去,“妻年少发梦盖世英雄踏着五彩祥云来救妻于苦难之中,偷偷背着主子在菩萨面前许愿,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