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悦神色温和,不惊不喜,“妾身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深知赵熙悦是聪明人,也不是好利用的,“本宫待无妄一直视亲生子,也想认他做嫡子,此事原本交由玉晴和将军府老夫人说和,只可惜,玉晴如今犯错被罚,自然不能为本宫所用。”
“娘娘是想让妾身去禀明老夫人?”赵熙悦问道。
皇后从凤椅上走下来,拉住赵熙悦的手,“自然不是,那样岂不是让梨初的气焰更高涨了吗?她一个丫鬟出身的人,怎么配做本宫的儿媳,本宫膝下无儿无女,见你长得颇像一位故友,是想认你为干女儿,如何?”
赵熙悦脑海闪过许多画面,皇后当初为了扶持玉晴坐上将军府主母的位置,对于她,对于赵家的百般折辱,她片刻不忘。
可如今,她们的目标却是一致的。
赵熙悦想起老夫人对于她的轻贱,深知皇后与老夫人不和,若是多了皇后这个助力,老夫人再不敢对她如丫鬟一般轻视,她必然能重回当初做主母时的风光。
“干娘受女儿一拜。”赵熙悦缓缓跪下。
皇后面色微凝,哈哈大笑着搀扶赵熙悦起来,“那只步摇哪里比得上本宫为你准备的结谊礼,走……跟本宫去库房瞧瞧。”
赵熙悦看着被皇后紧紧抓着的手,喜形于色,跟着皇后走出了羽凤宫。
难道她忘了,赵夫人正是皇后间接害死的吗?
梨初万万没想到,来了一趟皇宫,姐妹之间仅剩的一点情意会如此消失殆尽。
此刻的偏殿,靳无妄将梨初检查了一遍,又亲自为她更换了脖子的药膏,为她卷着绷带。
梨初看着门内候着的瑜丹,转眸朝着靳无妄道,“王爷,您弄痛妾身了,还是让瑜丹伺候吧?”
这时,抱着容青在地上牙牙学步的翠果连忙上前伺候。
梨初给她睇了一个眼神,翠果便心领神会,继续搀扶着容青学步。
靳无妄自知自己常年握剑,虎口有老茧,见着梨初皮肤娇嫩,伤口附近着实被自己的手弄红了许多,心里自是怜惜,坐到一旁道,“你来给王妃包扎。”
瑜丹心里可是不服,自己分明爬上靳无妄的床,已然是将军府的半个主子,竟要伺候梨初,可眼前却只能忍耐。
她恭敬上前,拿起绷带缠着梨初的脖子。
梨初低“哧”了一声。
靳无妄便心疼地呵斥,“轻一点。”
瑜丹被靳无妄呵斥,自然是委屈极了,眼眶顿时冒红。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梨初握住瑜丹的手,“这么娇嫩的小手,确实不适合做这些粗活。”
“王爷,等回了将军府,就给瑜丹妹妹一个名份吧。”梨初淡笑说着,看靳无妄目光森严并无喜悦之状,心底便已经明了,这个瑜丹恐怕在靳无妄心中并无地位。
她见瑜丹面露喜悦,转眸收敛了喜色,阴沉下脸来,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宁芝的尾七还没过,瑜丹是宁芝的庶妹,有丧在身,应当是不能带喜才对。”
梨初故意忽视瑜丹的目光,看向靳无妄,“爷,妾身对这些习俗不甚了解,是这个说法吗?”
靳无妄看向梨初的目光越发柔和,“确实如此。”
翠果忽然惊讶了一声,“主子,不止不能带喜呢,还不能……”
她目光朝瑜丹瞥了一眼,大剌剌道,“也不能与人欢愉吧。”
“大胆翠果!”梨初顿时沉
翠果被梨初呵斥,抱起容青跪了下来,“奴婢知错,求王爷,和瑜丹主子恕罪。”
瑜丹听到翠果喊她主子,还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居然当着梨初和靳无妄的面,朝翠果摆了手,做出识大体的样子,“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梨初瞧瑜丹一脸的得意,之前真是高看她了!
将军府在老夫人治下,规矩是最严苛的,也最重视礼法。
靳无妄亦是如此被教养长大的,瑜丹身为末等丫鬟,居然敢以主子自居,对翠果这个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颐指气使,耍主子的威风,已然触了靳无妄的雷点。
更何况,翠果如今正抱着容青。
耳侧传来一声暴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爷和王妃面前耍主子的威风!”
瑜丹吓得三魂七魄尽散,扑通一声跪地,“奴婢不敢。”
“阿梨,爷何时说过要抬这个在嫡姐丧命时,爬主子床的贱奴为妾?”靳无妄拉住梨初的手,矢口否认。
瑜丹惊吓抬眸看向靳无妄,似黄鹂鸟的声音此刻沙哑无比,一行清泪自她眼角滚落,“爷,奴婢……奴婢……”
“既然爷没有这个意思,瑜丹身为庶妹,应当为嫡长姐守灵,也算为将军王府尽一份心意。”梨初淡淡说道,回握住靳无妄的手。
“阿梨说得是。”靳无妄附和。
瑜丹顿时坐倒,双眼没了神采,泪水亦不住地往下流,突然抬起手从发髻中拔出一个簪子朝着梨初扎去。
梨初眼底流淌过一抹狠戾之色,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喊起来,“爷——救我。”
瑜丹手中的银簪根本没来得及碰到梨初,便被靳无妄捉住手腕,将手腕朝着瑜丹的脖子折去,那银簪便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