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玉晴疯了,在将军府后宅乱窜抱住谁都喊,“离我远一点,不是我害死你的。”
梨初原本只是让翠果扮演鬼魂吓玉晴,又在她的饭菜里下了离魂散。
护院们跃跃欲试,穿上白色长衫,在天空飞来飘去,吓得她魂飞魄散,得了癔症。
几个护院将玉晴迎到了懿德轩,梨初自然不会忘记她的好姐姐赵熙悦。
几人跟在后面一起看戏,看玉晴疯癫招供。
玉晴撞入懿德轩寝房之时,梨初与赵熙悦却见宁芝的丫鬟瑜丹衣衫不整,与靳无妄在长榻之上翻滚。
玉晴径直撞到床上,扇了瑜丹十几个耳光,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被靳无妄踹下床。
梨初则默然看向赵熙悦,赵熙悦默默伸手搀扶住梨初,两人退出了寝房。
耳边还有玉晴的哀嚎求饶声,“二爷,那些人都是来害您的,只有我才爱您。”
断断续续。
梨初与赵熙悦回梨花满园的路上,“瑜丹这个丫头心思可不单纯,昨夜宁芝殁了,她还能借机爬了二爷的床。”
靳无妄可不是留恋花丛,耽于女色之徒,她应当是有些本事的。
“这丫头是家中的庶女,是宁芝的妹妹。”赵熙悦说道,“你昨日这么一闹,老夫人立刻将这些妾室的花名册送到我手中了。”
“妹妹放心,我会一个个将她们收拾安分。经历昨日之事,除了这个瑜丹,余下的倒没出什么幺蛾子。这个瑜丹,我也会摆平她。”赵熙悦自信满满说着,“若是她不听话,我也有办法除掉她。”
梨初默然不语,只是搭住赵熙悦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明日,二爷要带容青进宫赴宴,姐姐身为容青姨母,可要打扮的体面些。”
“你是生母更要得体。”赵熙悦轻笑,“前些日子我惦记着容青周岁将近,安排着抓阄宴,特地命绣房做了几身衣裳,咱们正好去挑一挑,再挑灯夜话,也是极美好的。”
“是。”
梨初面露悦色。
而此时的懿德轩,靳无妄处置了玉晴,将她捆绑起来,关入后宅。
瑜丹捂着被打红双颊,跪在靳无妄身边,抽泣不止,“爷,您定要好好惩治她,给奴婢报仇。”
靳无妄却十分厌烦,朝外招了手,立刻有嬷嬷入内伺候着瑜丹离开。
片刻后,替代钱嬷嬷伺候在靳无妄身侧的老嬷嬷姓宋,原先是老夫人身侧的。
“爷。”
宋嫲嬷伺候靳无妄更衣。
“王妃呢?”
“王妃与侧妃恐怕冲撞了主子,已然离开。”
“怕冲撞?还是怕爷生气迁怒,逃之夭夭。”
靳无妄心中恼怒非常,见着他宠幸丫鬟,依照梨初如今的脾气,应当是伶牙俐齿,对与讥讽,如此云淡风轻的反应,哪里将他放在心上。
宋嫲嫲哑口无言,这让她一个伺候的,哪里能知道王妃的心思。
可若放在民间,正妻瞧见自己的夫君宠幸丫鬟,必然是怒火中烧,处置了丫鬟不止,还要告到婆母跟前,诉尽委屈的。
靳无妄看着宋嬷嬷静默的模样,气得甩了袖子去书房办公。
梨初躺在长榻上,想起瑜丹,便想起从前自己被靳无妄当作二奶奶强取豪夺之事,那时候他可是想要她的命。
把赵熙悦放在心坎上。
可如今她是正妻,靳无妄却堂而皇之让丫鬟爬了床。
梨初一声长叹,终究是她这个丫鬟出身的王妃不得他的心。
这一夜,窗外寒风凛冽,屋内虽烧了银炭,也不被冷风侵扰。
梨初本伤着脖子,体质不如从前,着了凉。
翌日便推脱,不入内庭。
一是因玉晴昨夜被靳无妄关押在后宅,入了深宫便是皇后的地盘,还不知要怎么搓磨她,又要绞尽脑汁对付,如今怀有子嗣不能有个万一,还是避着些,等皇后消气再说其他。
二是传命请她去的护院,说靳无妄点了名让瑜丹伺候左右。
小小丫鬟爬了床,就跟着入宫,多大的脸面,也十足在打她的脸。
梨初大度能容得了她,却容不得靳无妄在容青的大喜之日,如此对她。
“爷,王妃昨夜干扰风寒,头痛欲裂,实难启程,已让熙侧妃代劳,带着容青入宫晋见。”宋嬷嬷低声回禀。
靳无妄黑眸微闪,肃杀神容越发冰冷,“既然病着,正好入宫找太医瞧瞧。”
“你去请。”
靳无妄眉梢微挑,宋嫲嫲立即折返后宅。
须臾后,梨初被婆子搀扶而来,身后容青裹着大袄被翠果抱在怀中。
“爷。”
梨初缓缓作揖,伤口疼痛令她皱起眉头,脸色不佳。
“启程。”
靳无妄对车夫说道,马车霎时从梨初眼前驶过。
赵熙悦从后一辆马车下来,怒呵,“还不扶王妃上马车,愣着做什么?若被冻出一个好歹,仔细你们的脑袋。”
车夫立刻放下脚凳,婆子搀扶梨初上了马车,翠果抱着容青亦跟随而入。
赵熙悦立刻接过容青,摸着红扑扑的小脸,又摸了摸小手,“容青火炉似的倒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