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贵吗?”梨初低声叹着。
“姐姐,为何这么说。”初十不解。
“姐姐想告诉你,依赖旁人都是不可取的立身之法,只有靠自己得来的一切才不会轻易失去。”梨初摸着自己的脸,“或许曾经是因为这张脸得了宠,可随着二奶奶这位本尊越发不得二爷心意,二爷与我的那么一点在意也荡然无存了。恰巧发现我有孕那夜,我差点死在二爷手中。”
“姐姐!”初十哪里知道这些凶险,只知道二爷爱屋及乌,对他也是极好的。
“我如今只是将军府的侧妃,我没有二奶奶管理后宅的本事,也没有俘虏二爷的绝世容颜,更没有娘家可以仰仗,生下麟儿之后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梨初伸手摸了摸初十的乌黑发顶。
“会是什么?”初十天真问道。
梨初苦笑,“前路渺茫。”
“所以我趁着这段时间要学,要有所作为,要成为将军府内不可替代的存在。”梨初低下头看着初十,“你明白姐姐的话吗?”
“弟弟明白了。”初十惭愧道,“弟弟会勤奋读书,增进自我。”
梨初笑了,“还有,赵府多难,如今与赵府牵扯起来,对我们多有不利,只会让二爷生了厌恶,你千万不可外道,记住了。”
“记住了。”初十点头。
梨初转身朝外走,初十起身唤住她。
“姐,待我长大成人,一定出人头地,做你的仰仗。”初十声音仍带着稚气。
梨初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好。”
梨初擦掉眼底热泪,走出书房。
可她也不能靠着他,谁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翌日,太医进府为梨初诊脉,报了皇帝陛下,梨初所怀乃是皇孙。
皇帝陛下喜出望外,竟赏赐了‘平安喜乐’的玉牌,乃是先皇帝所赐之物。
梨初得了玉牌却惶惶不安,将军府内这两日人来人往,武将文臣皆在其中,靳无妄也有两日未曾走出懿德轩了。
“主子,怕是要打仗了。”钱嬷嬷打听了半晌回来。
“我还没生,二爷就要出征了?”梨初满腹担忧。
钱嬷嬷也是忧愁,“二爷离开上京城,归期不明,能保全您与孩子的人恐怕唯有老夫人了。”
梨初却不这么认为,能保她的世间只有一人便是当今皇帝。
这夜,靳无妄来了梨花满园。
“你好生安胎,爷在前方等你的好消息。”靳无妄摸着梨初日渐隆大的肚子。
“二爷,奴婢好怕。”梨初依偎在靳无妄怀中。
“熙悦会照顾好你的,更何况府中还有娘亲坐镇。”靳无妄扶起梨初,“我手掌千军万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敢伤你分毫。”
梨初微愣住,对上靳无妄冷沉漆黑的眸子,好似心事被看破了一般。
“端王不敢对你不利,你放心。”靳无妄低声哄着。
“嗯。”梨初软声应着。
“府内护院都是我的近身,留下护你。皇帝陛下紧张你腹中子,命太医每日来给你请平安脉。”靳无妄捧起梨初的小脸,“你一定能平安生产,为我生个麟儿。”
“二爷。”梨初露出一丝感动之情,“奴婢一定……”
靳无妄宽大的手捂住梨初的嘴,“你将是我孩儿生母,莫要再自贱为奴了。”
“是,奴……妾身记住了。”梨初恬静一笑,软在靳无妄怀中。
听底下人禀报,此战辽国大兵压境,邺国恐难匹敌,靳无妄亲自出征也未必取胜。
“盼爷得胜班师回朝。”梨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靳无妄若有闪失,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靳无妄陪了梨初一夜,第二日召集全府人等宣布,皇帝下了谕旨册赵熙悦为侧妃。
“你务必照顾好梨初腹中骨肉,若是梨初生产,爷还未归来,你一定保她们母子平安,你可明白?”靳无妄颇为严肃。
只是侧妃之位,赵熙悦心中自然不悦,可她知道连这个侧妃之位都是因为要有人照料梨初而册封的。
“妻一定保她们母子平安,望爷放心。”赵熙悦保证道。
靳无妄又唤梨初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凭此令牌可出入皇宫,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去见皇帝陛下。”
“妾身多谢将军。”梨初欲要下跪接过令牌,却被靳无妄扶起。
靳无妄将令牌放入梨初手中,怜惜地抚着她的鬓发,视旁人为无物。
后宅的妾各个瞪大着双眼,心中怨念极深。
“爷很快回来。”
靳无妄跃上马背,策马扬鞭而去,英姿勃发,高大伟岸。
梨初眼底泛起泪光,朝着靳无妄挥手。
自此,整个将军府笼罩在阴霾之中,而上京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战报纷至沓来,皆是败。
转眼过了半月。
慈心堂。
“朝臣对大将军王颇有微词,疑心他因靳无畏挂帅而手下留情,要罢了他的帅衔,押赴上京城受审。”
玉晴低声禀报,这是替皇后来传讯的。
梨初坐在一旁,神色倦怠地扶着后腰,默然听着。
“皇帝陛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