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给家中去一封信。”
凤兰称是,搀扶赵熙悦去隔壁的书房,赵熙悦面容沉静,眸光却狠戾至极,令凤兰不敢再言。
赵熙悦脑海涌出昨夜的画面,她走入房中刚要躺下便被靳无妄捉住意图拥有她,那时候的举动并非食髓知味,而是依然怀疑。
她与梨初交换不过几瞬之间,他不是翻云覆雨之后怀疑的,最少是翻云覆雨之时就存了疑问,后意图拥有她,而她不肯就范从而得到了答案,再去梨花满园问罪梨初。
他……明知那人是梨初,要了梨初!
赵熙悦想起靳无妄刚才在门前对梨初的叮嘱,心口便似堵了一口气,难以下咽。
赵熙悦走入书房,给赵夫人书信了一封,是时候拿初十敲打敲打梨初了,不能让事情生了变故。
凤兰在一旁研磨,心里分外得意。
赵熙悦写好信之后交由凤兰,凤兰拿着信件走出院子,见桃夭面带桃花朝外走去。
她们成婚之后,逢双她伺候二奶奶,逢单由桃夭伺候,也算各司其职。
可今日见桃夭这般欢快,凤兰很是不悦。
桃夭不再二奶奶跟前便出府回了萧家,可清风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就寄住在前院,连个自己一方天地都没有。
“桃夭,你出府正好走一趟,将这封信送到赵夫人手中。”凤兰叮嘱道。
桃夭满是不乐地收信走出誊春居,嘴内埋怨着凤兰,转眼撞上了如风。
清风朗月的男子手持佩剑立在廊下久候,桃夭心动不已,缓缓上前,踮脚尖自后捂住如风的双眼,“猜猜我是谁?”语调俏皮说着。
如风握住桃夭的手,沉稳的声音缓缓而出,“吾妻。”
桃夭双颊蓦然染了霞光,抽回手来,垂眸看着鞋尖,软糯的嗓音浑然天成,“等急了吧。”
如风转身看着桃夭,便瞧见了桃夭手中“娘亲亲启”四字,蹙了蹙眉,桃夭自然不会写信,连诗词歌赋都不懂。
“还有事?”如风问道。
桃夭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信,撅了撅小嘴,“还不是凤兰,自个儿不送,非要我捎带送去赵府给夫人。”
“可今夜我们约了娘亲去庙会,娘亲已经在门口等候。”如风见桃夭一脸歉疚,又道,“不如我替你送去,你与娘亲先去庙会,我骑马速去速回。”
“如风,你太好了。”桃夭双眼泛起爱心,眼中再无旁人。
如风浅浅一笑,将信收入胸口衣襟,送桃夭与林素娥汇合,驾马朝赵府赶去,路上小憩,看了信中内容之后,原封不动送至赵府管家手中,立刻折返将军府。
今夜月明星稀,梨初倚在二楼的窗边,欣赏着月色。
忽然远远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矗立在不远处的槐树之下,梨初心中有了一个人影,手掌收紧成拳,疼痛直袭脑门,再偷看一眼,那人还在。
梨初下了楼,听着钱嬷嬷在屋内点醒带来的丫鬟,悄悄地走出梨花满园,走到那槐树之下。
清风霁月的男子,抓住梨初的手,用力将梨初拉入怀中的那瞬,梨初甩开他的手后退。
“梨初,我什么都知道了!今日二奶奶写了一封信给赵夫人,凤兰命桃夭送去,我代送看了那封信。二奶奶命赵夫人拿初十威胁你,教你莫要逾越本分。”
“你将我抛在客栈回到将军府就是受了威胁!你是爱我的!我要带你走!”如风情绪激动,又伸手过来抓梨初。
梨初闻言震惊地看着如风,“你说什么?她要拿初十威胁我,如何威胁?”
如风愣了愣,这件事虽并非他此行目的,见她着急回答道,“信中未言明。”
“如风,你等着,等着我!”梨初顾不上其他,心急如焚地折返回梨花满园。
想起那次回赵府初十的惨状,梨初便觉得三魂七魄全部离体,眼前更是一片雪花,伸手按按掐住自己的大腿,痛觉令她强撑起精神。
现在唯有一个法子能救初十!
梨初取来笔墨纸砚,提笔落字。
抬头为:赵侯爷亲启,梨初与初十自小受赵府收留,自当尽心尽力为侯爷与夫人办事无怨无悔,更无意探究何人是我等亲生父母。可责儿之身,痛在父心。我等亲生父母若在世,应当是见不得儿女受此无辜之罪责。
我忠心耿耿为主子姐,现已怀有将军子嗣,可若我此生唯一一个亲人遭遇毒手,我亦伤心欲绝,请侯爷为长远计,莫教梨初心寒。
梨初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迹印在末尾。
随后将信装入信封,交给如风。
“帮帮我,将信亲手交给赵侯爷。”梨初低声急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梨初,我有法子的,可以筹谋带着家人、带上初十,我们一起离开此地,寻一处隐姓埋名。”如风又说道,“我此刻就去赵府,带初十走。”
梨初倏然抬眸望去,“那桃夭呢?”
“桃夭……”如风心念一动,想起桃夭害羞的小模样,“我与她还是清清白白的。”
“既已娶进萧家,成为你的妻,那刻起,她就是萧李氏,你因私将她和离下堂,她便是弃妇,弃妇无关清白只问名节。你辱她名节,你要她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