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鬼胎,莫要牵扯连累她便好。
紫菱要除掉,这翠果也留不得身旁了。
梨初用完午膳,回到楼上小憩,倚在长榻上翻阅着赵熙悦赏的书籍,一本医书,一本字帖,还有几本话本子。
梨初跟在赵熙悦身侧,琴棋一窍不通,诗书字画倒有几分耳濡目染,而她耳聪目明,又过目不忘。
“翠果,你去内务房要一套笔墨纸砚。”梨初放下书籍,朝底下唤道。
翠果“诶”了一声,便从梨花满园离去。
梨初翻着医书,上面留有不少赵熙悦的笔迹注释。她的主子姐就是谪仙一样的人儿,酷爱诗书,琴艺亦是一绝,也难怪靳无妄如此相思。
翠果取了笔墨纸砚回来,梨初便坐在案几之后,默默地练习字帖,可这字越看越似赵熙悦的字迹。
翠果立在一旁夸赞,亦牵出许多话来,“姨娘,奴婢方才去内务房听闻老夫人下了命令,将比邻慈心堂的观心园修缮出来。听内务房的管事露出来的口风,是为表小姐准备的。”
梨初顿了顿笔,“有了这份大差事,内务房的管事必然欢天喜地吧。”
仆人间的事,梨初可比闺阁姨娘们知知甚多。
内务房的油水都是从这些府邸大事中贪墨的。
“那可不尽然,老夫人令其十日之内整修好,还列了单子,床要梨花木的,房中瓷器要景德窑的……诸如此类令内务房的管事极为头疼。”翠果低声说着。
梨初一笔落下,收了笔递给翠果,又接过翠果奉上的湿巾抹了抹手。
“老夫人极爱表小姐,看来所言非虚。”翠果又补充了一句,“十日之后进府,到时候怕……姨娘您的地位……”
梨初挑眉扫了翠果一眼,翠果便噤了声,只是埋头收拾笔墨。
梨初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乌云席卷,天色昏暗,豆大的雨滴拍打而下。
靳无妄心向端王,徐灵婉之父又是端王的左膀右臂,他明面上或许会疏远徐灵婉,可暗地里恐怕不止亲近这么简单。
梨初蹙了蹙眉,在书房跟靳无妄耍了点脾气,靳无妄若还想将她捧着,今夜应当会来,做一个哄妾之名才对。
“翠果,将二奶奶赏赐的纱衣取来,再安排沐浴。”梨初低声吩咐着。
翠果喜气答应,看似真的希望她承宠。
雨大,后厨命了一个小厮送饭过来。
梨初用了一些之后,便沐浴更衣裹着锦被,坐在床上看书。
半晌之后,楼底下有了一丝动静,听得翠果低声唤着二爷,梨初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却纹丝未动。
靳无妄走上楼来,透过敞开的房门,便见一妙龄女子倚在床头,床头旁柜几之上浮动的烛火,映得她的小脸光洁细腻,乌黑长发如绸缎光滑披散在身侧,执着书本的手纤细白皙,脖颈间细腻的肌肤如覆着一层膜,闪着光泽。
靳无妄喉结上下滚动,不禁想起那一夜,他在她之上恣意滚动。
他大步朝屋内走去,梨初听到动静抬起眸来,映着烛火带着星辰的双眸露出一丝讶异,忙起身下床。
靳无妄顿住了脚步,那垂眸恭候在床前的女子身着薄纱,将婀娜玲珑的身段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眼下。
她许是因为冷,亦或是因为怕,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那两只兔儿似的白皙圆润在他眼中震得不停。
靳无妄蓦然想到太子府门外马车之上,他探入她衣摆之内的手感。
梨初冷得发抖,双手环抱着自己。
那些舞姬还着这身衣衫,高舞在外,竟是这么受罪。
“二爷,奴婢以为您今夜会去找紫菱妹妹,”梨初小心翼翼开口,口吻态度已没有往日的怯弱,“故此早早上床。”
靳无妄跨步走向屏风,捞了一件披风甩在梨初身上,“你敢揣度我的心思?”
披风自梨初头上滑落,一张略带忧伤的美人脸缓缓露出。
梨初扬起披风,披在身后,卑微低语,“奴婢不敢。”
梨初披披风之时,双手挪动间,轻薄纱衣缓缓从肩头滑落,圆润的肩头,白皙的手臂露出大半,连带着半个玫红肚兜都掉了出来。
靳无妄冷冷直视于梨初,目光越发幽暗。
靳无妄合衣上床,大手一挥,那烛火便泯灭在夜色之中,一缕青烟随之消散。
室内弥漫开来的是一缕幽香,是黏合玫瑰花瓣与杏花的香气。赵熙悦所列明关于靳无妄的细节之中有言,靳无妄最喜欢的便是玫瑰。
今夜风大雨急,淅沥沥的雨声连绵不绝,正是好眠之时。
梨初眸子轻转至窗边,有一阵大风袭过,窗子突然被风卷地朝外敞开打着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响,紧接着风雨袭入屋内,梨初哆嗦着上前关窗。
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手去勾窗子,大风起,大雨磅礴,打得梨初眯起双眼,踮起脚尖,眼见着手就要勾到窗子。
梨初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一只手按住窗棱,一只手去勾窗子,轻飘飘的身子被风卷得离地,头重脚轻,人往窗外栽了下去。
这个瞬间梨初听到身后的动静,那是练武之人急速的脚步声,如风最喜欢在她面前练武强身,她自然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