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二狗子重新强调道,“我现在改好了。我爹,我娘这些天一直教育我,天天打我,我是真改好了。”
杜若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立马往边上靠去,她是那种不看状况的人吗?
这可是上工时间,公报私仇是不对的。
二狗子赶紧往上走,步伐一乱,气息也乱了,水桶的水也晃荡起来,洒了不少。
杜若啧啧两声,“我有那么可怕吗?”
自言自语过后,便踏着轻快的步伐下了山。
只要是在这边上工种地瓜的人,都在这里挑水,路上撒的水都让干燥的乡间土路都有些泥泞了。
这路她都熟,杜若打上水再次往山上走。
然而,冤家路窄啊。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这还没过三十分钟呢。
二狗子挑着空桶就已经站在她上坡的路了,这人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杜若心里有那么一点儿慌。
但是不怕,她身后现在也没人,先把藏在“后腰”上的小斧子拿在手上。
实际上是借衣裳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小斧子。
二狗子看着小斧子,眼皮直挑,这斧子让他想起了他那差点儿断掉的腿。
于是想也没想地往边上一跳,直接跳到另一块地里,绕着她走了。
二狗子心里还不止不住地骂,这死丫头真是疯了,上个工也带着那把小斧子,太气人了。
他承认现在他打不过杜若,更没有杜若狠,那斧子是说砸就砸,一点儿也不含糊的。
杜若松了一口气,赶紧换了个肩膀,一口气爬上了土坡。
将装满水的水桶给了奶奶,杜若依旧是坐在地头休息。
看着这么一个大丘陵,她在想,这要是包产到户了,她们家要是分到了这边的地,该怎么种呢?
这样的沙土地,是很适合种花生和地瓜的,这样的地里种出来的花生很饱满,地瓜长得也好,秋收挖的时候也好挖呢。
这要是有个水泵就好,多备着管子,直接从小河里往上汲水。
“若若,好了。”
空水桶又回来了。
“哦,来了。”杜若起身,认命地又挑起担子往山下走。
她刚才是真扯远了,离想象中的场景至少还需要十年啊。
下山的路上,又碰上二狗子了。
这回二狗子学精了,他在山脚下等着,等她下来时再挑水上山。
杜若默默地笑了,这个二狗子可能是真的跟丁红豆没啥关系了。
她也不是容不下人的,只要不再针对她,那就随他去吧。
挑了半天的水,杜若累得不行。
她力气是不小,可这挑水的活儿她真的不熟,着实累人。
杜婆子还好,“若若快回屋歇一歇,下午咱就不去上工了。”
“能行?”杜若眼巴巴地看着奶奶问,“这可是播种季呢。”
“能!”杜婆子道,“回来前我跟小队长说了,他同意了。
播种的大头都种完了,咱们一人干了六个工分的活儿,也不少了。
到这个时候,相信大队长也能让人请假了。”
“行吧,只要明天不再挑水了,我就不请假了。”
“你呀!”杜婆子笑道,“快去歇着,奶去做饭,你今天想吃点儿啥?”
“我想……”
杜若认认真真地开始点起了菜。
直到月底,他们村里的播种季才算是接近尾声。
剩下的那点儿活儿,还不够村里那帮子想赚工分儿的人干的。
大队长便放开了请假制度,只要你不怕饿肚子,只要你家里有补贴啥的不在乎工分儿。
这个时候你来请假,都是准的。
杜若来请假了,月底了,她要去公社邮局看看自己的信到了没?
投到报社和杂志社的稿子没被退回,那就都收下了啊。
杜若高兴得很,想去邮局查查她的信,还有稿费啥的想早点儿领回来。
沈离也请了假,说是要给养父母寄信,顺便看看有没有他的信。
于是他们便一大早就走路去公社了。
这个时候的老黄牛也还在下地,坐牛车啥的就别想了。
他们只能腿着走。
杜若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想看登了感谢信的报纸是啥样的,能不能多买几份儿分给村里人瞧瞧啊。
虽说整个故事有被美化,可只要是目睹了当时场景的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很可惜,他们整个赵家囤的老少爷们儿都目睹了。
能给丁红豆扬名儿的机会,她杜若必不会放过。好在经过了这么久的锻炼,杜若的脚程不慢。
两人背着各自的小背篓往公社走去,路上难免会碰上人,幸好都不认识。
他们走在路上也挨得不近,倒是没人说什么闲话。
没办法,都是新社会了,男女大妨依旧厉害,甚至更扭曲了。
有时候杜若会在心里吐槽,处处都在讲着破除迷信,人们要是说上一句,祖宗保佑,或是丢了魂,着了魔啥的,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就倒霉了,会被批斗。
那啥男女不能挨得太近,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