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活,杜若回到堂屋,坐在灶台前就不想起来了。
哪怕她力气依旧很大,可她还是累了。
可见铲雪真是个力气活儿。
“奶,你说这雪还要下多久啊。”杜若心情不大好地说,“这么厚的雪,算得上是大雪封山了吗?”
杜婆子道:“算呀,咋不算?你看地上的雪,牛车都没法走。靠脚又能走多远?
大雪封山可不是说说的,这要是一个不好,直接冻死在雪地里也有可能。”
杜若担心起沈离来,“那沈离他,应该短时间也回不来吧?”
“得叫哥。”杜婆子纠正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叫他沈哥,小离哥。别总是叫人家的大名儿,没大没小的。”
杜若:“……”
她担心的氛围,就这么一下子被打散了。
“奶!”杜若不乐意道,“好不容易咱们跟丁家断了亲,我不想再给自己找个长辈。”
“那不一样。”杜婆子道,“你过了年都十八了,奶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若若,你觉得小离咋样?”
杜若大惊,“奶,你这是啥意思?我还小呢,不想找对象。”
“不小了。你看大花年底就要成亲了,明后年准有小娃娃了。
你也得抓紧呀,可别让好的小伙子都给别人选走了。”
杜婆子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你说正经事情,你别不当回事儿。”
杜若低头,“知道了奶。”
“知道就好。”杜婆子切切地嘱咐,“奶觉得小离人挺好的,条件跟咱家也差不多。
他不是说以后就留在咱们村子吗?你俩这不刚刚好?可别不当回事儿啊。”
“奶,我会考虑的。”
杜若是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过了年就十八年了,这年头十八九结婚太正常不过。
二十好几才结婚的才不正常呢,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家里的长辈也会因这些事情抬不起头来。
谁家都不想出个老姑娘和老光棍,年纪一到,就会有长辈安排着相亲,看对眼了那就定下来。
顶多过上一年半载的就能结婚,时间不能再长了,不然会被说成耍流氓。
毕竟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的。
反正她不再向往城里人了,这辈子就安心在这边过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钱还是要搞的,没有钱的生活是不幸福的。
如果沈离也想在这边过一辈子的话,她也不介意跟这人处个对象。
想到这里,杜若说:“奶,沈离的养父母可是京城那边的人,他们不会同意沈离一直在咱们农村的。
如果,他是真的想在这边扎根的话,这事儿可以谈。不然,还是免了吧,省得以后麻烦。”
杜婆子眼神儿一暗,“若若,奶总觉得是奶拖累了你。”
“说什么呢?”杜若不开心道,“奶,咱娘俩这辈子是不能分开的,我就喜欢过咱们乡下的日子。
农忙时是挺累的,可我力气大呀,咱们有神仙水,累点儿怕啥?一杯水下肚,神清气爽。
农闲时,想干啥干啥,多好,多自在。咱家房子也挺好的,再住上十来年没问题。”
杜婆子笑道:“那可不?你爹娘那会儿赚的钱可都花在咱家的房子上了,用的都是好材料。别说住上十年了,再住二十年也没啥问题。”
“好好收拾收拾,能住一辈子。”杜若也笑道,“奶,你跟我说说我爹娘以前的事儿吧,说说我爷和太爷他们的事情也行。下雪天也挺闷的。”
“行啊,先说你太爷吧……”
这雪到了后半夜才停,雪一停,那北风就呼啸而过。
关上门窗都能听到那吓人的风声,每每这时,杜婆子都在感叹。
“幸亏有个能挡风遮雨的家啊,这要是没个家,碰上这样的天气可咋办?”
杜若哼道:“等死呗!”
然后引来奶奶好一阵数落,“不许说生呀死的,不吉利。”
“好吧,好吧。”
年纪大的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忌讳,她这年轻人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次日,杜若再次早起扫雪,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看得很远。
村里人也都在扫雪,这雪要是不及时扫下来,是真的会压塌屋顶的。
扫雪的时候,邻居之间还会相互打招呼,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挺热闹。
就是杜若看了眼隔壁,沈离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事情办得顺利不?
转身看向村口那条路,老槐树早就没了叶子,枝条上面落了厚厚一层雪,风吹起来,雪一块块地往下落。
地上就更不用说了,厚厚一层,没有半个脚印儿,到处都是干净的雪白之色。
太阳照在上面,晃眼。
杜若赶紧闭上眼睛缓缓,不能再看了,当心患上雪盲症。
“铲雪,铲雪!”
哼哧哼哧,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两家的雪总算是铲完了。
杜若在他们家前后院里各堆了一个大雪人,在雪人肚子那里还挖了一个大格子,特地用木板儿做了一个门。
“奶,你看,这像不像是天然的大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