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歪了歪头,大队长的小儿子她是真不熟,不明白这小子为啥红着个脸。
“多谢啦,赵三哥。”但是杜若还是很礼貌地道谢,有了这辆板车,他们家的菜一趟就能运回家了。
赵光远脸再次红了,“谢,谢啥呀,应该的。”
赵红梅哈哈笑着推了推三哥,“三哥,你这是咋了,在家不是挺能说的吗?整天叭叭地数落我。”
“你!谁让你不听爹娘的话来着!”
“哼,我现在很听话的。”
……
眼看着兄妹二人又闹起来,杜若和杜婆子都没插手。
一看就是他们兄妹俩在开玩笑呢,别看吵吵闹闹,有人欺负彼此了,他们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杜若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家,当然这样的人家必须是真正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不然,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大家按照先来后到排队,轮到杜若家的时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各种菜杜婆子都平分了,杜若和奶奶一个背一个篓子,剩下的都被赵光远一个板车拉了。
杜若背着篓子还不忘在后面推板车,“奶,这些菜够咱们吃一冬的了吧?”
杜婆子道:“差不多。咱自留地里还有点儿菜,肯定够了。”
“那就好。”
赵红梅道:“我娘说要腌酸菜呢,你们家呢?等我家弄完,我来帮你们。”
杜若摇头,“不用,就这么点儿菜,好弄。你们家人口多,肯定要弄很久的。”
“没事,明天我娘还不一定有时间呢。”赵红梅道,“昨晚我听我爹说,丁红豆她要在村里办酒席呢。
还说啥,本来秋收前就想办的,看村里正在秋收不方便,就拖到了现在。”
“哟,丁红豆终于舍得从省城回来了?”杜若冷哼,“是谁去你家说的?”
“是丁红豆的爹。”赵红梅说,“就是那个在公社砖厂做临时工的那个。”
“我那黑心大舅啊。”杜若问,“我记得他这临时工干了好几年了,咋还没转正?”
赵红梅:“这我就不知道了。三哥你知道不?”
赵光远还真知道,“你那个舅啊,听说干活不行。砖厂的活儿其实挺累的,他每个月都是吊车尾,谁会选他做正式工?”
赵红梅接着说:“我二哥在咱们公社食品厂里,只做了一年的临时工就转正了呢。”
“果然是很废啊。”杜若啧啧。
她这个大舅啊,说起来就是被丁家老两口惯坏了。
丁家两个老家伙重男轻女的厉害,以前她娘在娘家时那就是全家的小丫头,呼来喝去的。
就算是嫁了人也时不时地被叫回家去干活,这就是她奶为人和善。
这要是遇到一个厉害的婆婆,都为人母了,还在时不时回娘家当牛做马,那肯定有意见的。
而且她这个大舅不但懒,人还又馋又坏,高不成低不就,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在家人面前摆得高高的。
实际上,就是个草包,还是个自视甚高的草包。
杜婆子此时的表情相当不好,“这个老丁家真是不像话。
村里人应该都知道他们明天摆酒了,可咱们家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奶,他们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怎么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杜若给她解释说:“昨天去通知的大队长家,说明咱们村里的其他人家也肯定通知过了。
没通咱们呢,应该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故意让我们不知道。
等他们摆酒的时候拿我们出来说事儿,说我们不拿他们家当正经亲戚,肯定会说他们早就给我们家送信了,是我们故意不去的。”
“那第二呢?”赵红梅主动问道。
杜若笑道:“第二也简单,就是明天在开席后再派个孩子来叫我们。
如果我们去呢,就会在人前说我们架子大,大家伙儿都早早来了,我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要是我们不去,正中了他们的圈套了。那就成了第一个原因了。”
“不是吧?”赵红梅惊讶道,“老丁家的人心眼子真多。”
杜若:“可不是?他们家人的心眼子呀,都长在丁家老两口和丁红豆身上了。我娘,那是没继承到他们一丁点儿呀。唉!”
要是她那便宜娘能有丁家老两口一半儿的心眼子,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吧。
“那,若若姐,你们该怎么办呀?”赵红梅急了,“这事儿要是办不好,咱村里人肯定要笑话的。”
在农村,红白喜事都是大事儿,要是哪家办不好,或是哪家的亲戚该去的没去,那真的要被村里人说道很久的。
大家都会认为这家人为人处事不行,以后也就没有跟他们家处了,渐渐地就会游离在群众之外。
这可是很要命的事情。要是大家商量一件事儿都背着你了,那你肯定会失去很多村里人本该有的利益。
别看城里人都说农村这样那样的不好,可在农村生活是有大学问的。
乡下人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有祖辈们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
乡下人憨厚老实,但不是傻子,也别把他们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