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闭上眼睛,“啥人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难道还比我们这些劳苦大众更高贵不成?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说到这里,杜若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身边的大头媳妇说:“婶子啊,这可不得了呀。五大爷,咱们村子可不能有这样的恶霸存在,要不,咱们去找红小兵评评理吧?”
对于恶人,特别是招惹她的恶人,她一贯是能拍死,绝不瞎叨叨。
哎呀,我这暴脾气!
不行,不行,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她了,她得继承原主的柔弱善良,她要学会哭。
“呜呜!”想到这里,杜若捂起脸来,雷声大雨点小地说,“五大爷,咋办呀,我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我真得太怕了,呜呜!”
这反复无常的举动,着实有点儿精神不正常。
大家伙儿都被杜若这泼辣又那个啥,这算是柔弱吧,给震惊到了。
大头媳妇冷哼,“杜丫头别哭,我早就觉得这俩知青不是个东西了。就是不知道咋说,总觉得不对劲儿,你这么一说,哎妈呀,可不就是跟俺小时候不拿咱当人的地主老财一个样吗?”
其他人一想,还真是这样,刚才他们咋没反应过来呢?
“我呸,这城里人的心眼子就是多,都不是啥好东西!”有个大娘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她家的小儿子就是被那些女知青迷了心,巴巴地上去给人家白干活。
五大爷也道:“这知青真不行,我们一大车人在等着呢,那个女娃娃啥也不说就跑去吃饭了。老头子我还没吃饭呢?”
“就是,我们也饿得不行呢。”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五大爷也是越来越气,鞭子一甩,看向钱国安,“你去跟那女娃儿说,再不来我们就走了。时间不等人!”
钱国安看了下手表,“这,这还有十五分钟呢。”
“驾!”五大老二话不说又甩起了鞭子,大有再瞎哔哔,这就走的架势。
钱国安马上说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撒腿就跑。
杜若揉揉眼睛,哼道:“欺软怕硬,就知道欺负人。”
大头媳妇安慰道:“别怕,婶子在呢,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嗯嗯,谢谢婶子。”
杜若现在开始装柔弱了,这一冷静下来她才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太过暴躁了。
不行不行,这样挺累的。
哭哭啼啼地能把事情搞定,其实也挺好的,她这辈子很想尝试这种性格。
唉,得改。
很快,云珊珊便被钱国安给拉了过来,一脸不乐意。
“我说钱哥,我还没吃完饭呢。”
钱国安讨好地说:“云知青,我这不是给你打包了吗?咱回知青院吃也是一样的。
再不过来,咱就坐不上牛车了。难道你想走回去?我跟你说,两个小时都走不回村里的。”
云珊珊再次看了手表,“这还有五分钟呢。”
杜若低着头装没存在感,心说,这俩人还真是敢说啊,这一折腾半个小时没了,也不觉得过意不去。
真当是全世界的人都是他们的亲娘了吗?
“还走不走?”五大爷急了,都几点了,早点回去,还能吃点东西。要是再晚了,就只能跟晚饭一起吃了。
一大早就吃了那么点儿饭,这个时间早就饿得不行了,这俩知青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烦得很!
云珊珊看大家的眼神儿,也歇了继续争论下去的心思,不情不愿地上了牛车。
她是有点儿娇气,可也不是没脑子,该忍的时候还是能忍的。
特别是这个特殊时期,家人暂时顾不上她,不然也不会送她下乡了。
本来她是去另一个地方的,可当她听说沈离在这边的时候,便想也没想地跟过来了。
沈离,可是她看中的男人。
想跑?
没那么容易!
杜若默默地瞅着他们,心思转得飞快,这两个人有秘密呀。
或者说,云珊珊不是一般人。
人家知青说走就必须走,什么人能自己决定下乡的日期?
再听云珊珊的口音,应该是京城那边的人,随便想想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有背景的。
以后还是离这女人远点儿吧。
杜若把云珊珊的警惕开大,低着头,又变回了原主在村里的样子,怯弱得很。
云珊珊没跟杜若说过话,也没把杜若放在眼里。确切地说,这里的所有人,都不配入她的眼。
钱国安却时不时看向杜若,仿佛在思考,这个村姑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她自己的想法吗?
现在再看这个村姑,好像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蠢货。
可能是牛车上的其他人教她这么说的吧?
这么一想,钱国安看跟杜若说话的那些婶子大娘们的眼神就不好。
这些乡下泥腿子的心眼儿还真不少,这个村姑也是真蠢,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牛车走得很慢,比来的时候更慢,大中午的,牛也怕热呀。
回到村里,大家伙儿一哄而散。
杜若把大瓮抱了下来,看到了老槐树下面还有不少人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