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嘉王赵楷的突然出手,王黼等人是没有准备的,所以都没有拿出弹劾奏章,而且这件事,一直是程振、耿南仲二人在上窜下跳,以及道君皇帝的一点疑心,他们也没有向太子开炮的理由,但是耿南仲和程振却是跑不了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李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跳了出来。
扈成在台下眉头一皱,他记得史书有记,宣和六年,黄河大水,泛入东京,当时被道君天子尊为国师的林灵素直指太子,向道君天子进言“京城大水临城,水自太子而来”当时东宫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就是时任;起居郎、谏议大夫的李纲出头,上表直斥,林灵素所言的荒谬,请道君天子广开言路,在向有司讯问,水灾之因。
由于李纲的谏言,让道君皇帝,无法再向东宫下手,向外言明,水灾是大堤毁坏的原因,并不是天灾,与太子无关,这才让太子赵桓逃过了一劫,但是李纲却因此获罪,除起居郎,降为承务郎,贬福建沙县监税,太子赵桓深感李纲之德,在长亭送李纲的时候,写了“秋来一凤向南飞”的诗句,赠与李纲,现在李纲又一次站出来了。
扈成知道李纲上本之后,肯定会引起道君天子的怒火,这个时候他就不可能再被天子招见了,于是小心的向着闻焕章说了些什么,闻焕章就地去想办法把消息传给赵楷了。
道君天子,冷冷的看着李纲,好一会才道:“今夜游幸,有本早朝再奏。”
早朝就是明天了,李纲心道:“只要从这里出去,那些贼子就会搬一万条大罪攻击太子了,自己的奏章那个时个候只能是泯于其中,不可能再对太子有什么宝护作用了。”所以他向前一步,大声叫道:“臣之奏章,关乎国运,不得不奏!”
道君天子,气极而笑,道:“好啊,拿来我看!”
李纲双手捧上,道君天子刚要看,又把手收回去了,他心道:“这李伯纪为了保护太子,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激怒于朕,他一向以直臣自许,若是这春奏章没有传出去,外人不知道他诽谤于朕,岂不是让人以为朕无端对他吗!”
想到这里,道君皇帝冷声道:“梁师成,念!”
一个中官走了过来,把那奏章看去,扈成饶有兴趣的看着梁师成,这家伙的娘是苏东坡妾室,据说怀着孕的时候被送了人了,
这才生出他来,可以说他就是老苏的儿子。
梁师成把奏打开,朗声念诵,李纲这奏章就像史书记得那样,劝道君天子广开言路的,只是不同的是,那份奏章,是以京城大水为由,上面说得还是比较温和, 这个奏章就严厉多了,直指道君天子,不应该身为官家,却听信林灵素的话,造这艮岳发,劳民伤财,其中两句梁师成一念出来,道君天子的脸马上就变了。
“昔秦皇相求长生,未见徐福归来,汉武炼食金丹,才致巫蛊害子之祸”扈成之后,不同,为李纲暗握一把泪,心道:“这李纲也真敢说啊。”
道君天子猛的跳了起来,把那奏章抢了过来,两把撕碎,丢在了李纲的面前,冷冷的道:“你把朕比秦皇那样暴君,可是你这下句,说是巫蛊害子之祸,是这是诅咒太子不能登基吗?”
李纲沉声道:“太子,国本也,不是李纲诅咒的,而是全在官家之心,臣之希望官家能看重国本!”
道君天子冷笑一声道:“这个就不劳你来上奏了!”
“王黼!”
王黼急步上前,道君天子沉声道:“起居郎李纲言语失当,着除一应职务……”
“父皇!”赵楷突然开口,就在地上跪倒,道君天子有些惊异的看着赵楷道:“你要替李纲求情吗?”
“儿臣不敢,儿臣以为,李纲所言,是他不清楚神仙妙处,儿臣梦遇九天玄女,得她指点,这才想到了要做那花竹献于父皇,儿臣当时曾在梦中许愿,为玄女娘娘修一座宫观,玄女娘娘有言,她在济州郓城县治下,有一座宫观,早已经颓败,既然李纲不识神仙妙处,何不就命其知玄女宫,使其久在神仙身侧,以知神仙妙处,另臣府中王官扈成,南北跋涉,运到那烟花原料,这才让有了那烟花献与父皇,他老父在堂,不敢稍离,儿臣感其孝意,与己相同,故为扈成求入职郓城,一来让他能在家中养父,二来监控李纲。”
道君天子长叹一声,道:“我儿果然天性善良。”他看了一眼李纲道:“你最好看看,是谁救了你,还有谁就那样看着!”
太子的越发战栗,耿南仲扶住了他,不然他有任何动作,不然就白废了李纲的牺牲了。
道君天子平静一会,道:“李纲留礼部事,知郓城玄女宫,扈成为武功郎,署理郓城军马,赵楷忠孝可嘉,迁
为郓王,太子舍人程振无端诬陷皇亲,离间天家亲情徙琼州监管!”
道君天子说完之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耿南仲道:“太子詹事耿南仲行止无端,降为中书舍人,仍兼太子詹事!”
李纲、扈成、耿南仲一齐跪地道:“臣……恭谢圣恩!”
宋朝以学士为职官,耿南仲的徽猷阁直学士是从三品,中书舍人是四品,降了一级,能保住这个太子詹事,还是李纲把自己舍了出去,道君天子必须要给太子留一定的体面,这才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