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边卖割肉刀的甚多,虽然都不大,但是个个锋锐。
石秀不去挑,丢了一块银子在摊子上,伸手抓了一柄刀就走。
裴如海就向前走着,一会的工夫,转进了一处巷子,那小沙弥这会双手一抖,宽长的僧袍袖子倒卷而回,露出一双手来,左手拿着一个小锤,右手拿着一个木鱼,越过了巷子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敲,石秀看得纳闷,心中暗道:“这个小贼秃却是做什么呢?”
正想着的时候,就见一户人家的后门打开,一个女婢走了出来,搬着一张香案,辽国信佛的多,这样听到路边有劝善的木鱼声,摆出香案的也属正常,但是石秀却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那裴如海看到香案出来,立刻快步过去,四下看看,左右无人,一头就扎进去了,而那小沙弥,就在外面,这会却不敲木鱼了,而是从那女婢手里拿了蒸饼坐在外面吃,一边吃一边心的看着巷口。
这条巷子来往几乎没人,石秀看了一会,确定了没动静,突然动去,一把提起那个小沙弥,用里的割肉刀在那沙弥的脸上上撇了撇,他想问问押走扈成的究竟是什么人,只是话没出口,那小沙弥就哭道:“爷爷别动手,小人只是奉了海阇黎之命,在这里接应,那奸宿之事,实在和小的无关啊。”
石秀一怔,随后道:“这里面是什么人家?那海和尚和里面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小沙弥一怔,石秀的刀又撇了撇了那小沙弥哪敢不说话,连声道:“这里面是康里定安国舅五十八个外室之一,因为国舅夫人悍妒,国舅不敢带回家去,女人在外面久了,就和海阇黎勾搭上了,那海阇黎恨国舅把他掳来,发誓要睡尽国舅外面所有的女人,这是第他睡的第十二人了。”
石秀越荒唐,但也止不住好奇,道:“那你这敲木鱼,她那里搬香案是什么意思?”
小沙弥回道:“我这里一敲木鱼里面就知道了,若
是让海阇黎进去,就搬一张香案出来,若是国舅在,就没有动静,而我在这外面守着,若是看到国舅从大街上来,我就再敲木鱼叫海阇黎出来,因为这女人在国舅面前提出来,要和海阇黎学佛,所以只要瞒了国舅,别人看着也是不怕。”
石秀冷哼一声,一刀割了那小沙弥的脖子,然后把他直裰除了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只是那小沙弥身矮,石秀没办法就背对着那门,往地上一蹲,然后对着木鱼只管乱敲。
一会工夫,裴如海急忙忙从里面出来,那门跟着掩上,裴如海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嘀咕:“好端端的,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这几天不来了吗。”
裴如海一边说一边向前走,耳听木鱼响不由得恼道:“我都出来了,你还敲什么。”
石秀只做听不到,还在敲,裴如海听得恼了,大步过来,只是没等走近,就看出不对了,这和尚也乖觉,转身就跑,石秀回手揪住了他,扯着到了巷子里面,把他压在墙上,叫道:“别说话,说就一刀!”
裴如海吓得心肝直颤,连着点头,石秀沉声道:“我来问你,那绑走了扈成的是哪里的军兵?”
裴如海急忙摆手摇头道:“小僧真不知道啊。”
石秀怪眼一瞪,叫道:“你若不说,我就捅了!”说着刀子在裴如海的眼前一晃,那刀被夕阳映照,光华刺目,裴如海怕得魂都没了,苦声说道:“小僧真个不知,他们也没和我说啊!”
石秀是个灵巧的人,看出裴如海不是说慌,于是冷笑一声,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道:“那你把衣服脱了,我自放了你。”
裴如海心道:“这脱衣服算是哪里的头绪?”只是不敢去问,缓缓脱了。
有石秀的刀子在,裴如海也不敢多说,一会的工夫脱了个赤条条的,石秀笑道:“怪不得你要把康里定安的女人都睡遍,果然好本钱!”说话间就向着裴如第海的心口一刀,把裴如海给放倒,然后用僧衣蘸着裴如海身上的血,在一旁的粉墙上写道:
“淫戒破时招杀报,因缘不爽分毫。本来面目忒蹊跷:一丝真不挂,立地放屠刀!大和尚今朝圆寂了,小和尚昨夜狂骚。沙弥刎颈见相交,为争同穴死,誓愿不相饶。”石秀家里是大宋开国大将石守信的旁支,虽然这些年沦落了,但是文武之艺还是要学的,石秀聪灵,文字上虽然状元不能,写这
些宋人爱玩的小曲却是能得。
写完了之后,石秀把裴如海那些衣服都裹了走到刚才裴如海刚才进去那家,顺着墙头小的送了进去,确定没有惊动人之后,这才出了小巷,自顾去了。
这巷子里住得只得一户,外人都知道是康里定安国舅的外室,轻易不来这里走动,只有一个卖早晚点心的老汉没事过来,给康里定安那个外室送些糕粥。
太阳落山的时候,那老汉带着一个小猴子进了巷子,正来到死人身边过,那小猴子被绊一交,把那老汉一担糕粥倾泼在地下。
小猴子坐在地上只管乱骂:“哪里的小和尚,不守清规,醉倒在这里了!”
老汉摸得起来,摸了两手腥血,爷俩个看见,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喊一边逃出巷子,早有人看到那两手都是血,急忙把老汉扯住,进了巷子,点火照时,只见遍地都是血粥,两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