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江若兰两个一路西行,先说江湖故事,后说天下英雄,越说两个人越是投缘,竟然都有了依依不舍之念了,眼看着就要进入孟州境,既将分手,两个兰心慧质的女孩子都伤感起来。
这日正坐着,就进前面有一处地界,江若兰常走这里,是个知道路的,向前指道:“再往前去,过了那岭,就是孟州州大道,过不上五十里地就是孟州城了,下了那岭叫十字坡,从这里向西北就是我们积霞山的路径了,三姐姐,小妹就在这里和你分手了。”
(这里有一个说明,武松从山东来,十字坡只能是在东面,而原水浒里说十字坡离孟州不到一里,快活林离着孟州牢十二三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加倍了。)
扈三娘一把拉住了江若兰,道:“我们从这里下去,寻个地方吃一碗酒,然后你再走。”
江若兰也舍不得扈三娘,就答应了她,当下两个人就从这里下去,刚一过岭,就见一个酒幌子岭下招摇,扈三娘道:“那大树之下,必然是酒家,我们却过去,在那里吃一碗酒,然后分手。”
二女拉着小驴,并肩而来,刚走到酒店下,就那见那阁儿里闪出一个妇人来,生得倒也端正,头上胡乱插着
一些野花,身子壮实,看上去却是比男子还要胖大一些,二女都是杀过人的,一眼就看出来,这妇人身上带着一股戾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又多了一分温柔慈和,看到他们过来,脸上堆笑道:“两位女客人,可是歇歇脚吗?,我们这里有好大的馒首,还有生熟牛肉,上好的米酒,最是消暑。”
不知道为什么,这妇人身上那慈和的气息,让扈三娘和江若兰两个都感到了一分安心,于是扈三娘大声道:“老板娘,就先来里十个馒首,再来二斤熟牛肉,你还有什么下酒的小菜也来一些,另打五斤酒来!”
妇人笑着哟喝,早有酒保把熟牛肉和酒先端了上来,扈三娘抄起坛子倒了两碗酒,那酒清冽,没有异味,江若兰嗅了嗅,知道是好酒,没有什么药的,这才向扈三娘点了点头。
扈三娘端起一碗酒,道:“江妹妹,我们两个就要在这里分手了,等我到了孟州,找到武二哥,我一定去积霞山拜会你。”
江若兰笑道:“好,三姐姐,我等着你带那位打虎的好汉,来我积霞山。”
两个人说完,对饮了一杯。
那面一直坐着乘凉的妇人脸色微变,缓缓起身,走到了扈三娘和江若兰的桌头前,
拱拱手道:“二位姑娘,妾身冒昧问一句,你们说的那武二哥,可是阳谷县打虎的武都头吗?”
扈三娘和江若兰先是一怔,随后扈三娘道:“正是武松武都头,大嫂,这船问,可是认得我二哥吗?”
那妇人淡淡的笑了笑道:“还没请教二位姑娘大号?”
扈三娘和江若兰对望一眼,这一会却是谁也不开口了,他们在东京惹下那天大的祸事,谁知道高俅有没有查觉,要是把身份露了,她们倒是不怕,就怕这事连累到家人就不好了。
那妇人一笑道:“都不说,那我换个问法,你们谁是独龙冈扈仪扈三小姐。”
扈三娘根脚都被人摸住了,自忖就是否认也没有用,于是沉声道:“在下就是独龙冈扈仪不知道嫂嫂?”
妇人拍手笑道:“我看妹妹不是俗辈,果然我孙二娘这眼睛不是瞎的!”一边说一边召呼了扈三娘、江若兰都到后院坐地,重新整治了酒菜过来。
那妇人这才说道:“我娘家姓孙,没有大名,只唤做二娘,嫁了个汉子姓张名青,那武都头前番押解孟州的时候就在这里过,与我家汉子做了八拜兄弟,前日里听说他在孟州兵马都监府里做了武术教头,我家那汉子正好有空,就到孟州
去看他了。”
扈三娘听到了武松的消息,不由得又惊又喜,一张脸上尽是欢愉,江若兰却是吐了一下舌头,道:“好姐姐,你就是那江湖上人送外“母夜叉”的孙二娘吗?那我和三娘刚才岂不是差一点就做了你的人肉包子。”
孙二娘哈哈大笑,道:“姐姐这点丑事,你们却是都知道了,你放心,姐姐这里轸出来怀了娃儿,那等事是不做了,却要给这小崽子积点阴德。”
扈三娘恍然道:“我说姐姐身上既有那杀人的戾气,又有那份慈和之气,原来是这个原故。”
三个女子说说笑笑,就在院子里饮酒,一直饮得将到晚上,张青也没有回来,孙二娘笑道:“这必是被武都头给留住了,我们听说武都头现在孟州张都监府上颇得信赖,应该也有留客的能力了。”
说话的工夫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孙二娘打了个寒颤,扈三娘急忙道:“姐姐,我们还是先进内室里去,这九月天气,虽然白天还热,但是到了晚上这风贼得很,若是吹了风,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孙二娘和张青两个成亲数年,才有这个孩子,自然小心,于是就引了两个姑娘到了屋里坐地,又取了一件厚衣服披在身上。
此时天黑
人静,扈三娘和江若兰酒喝得有些多了,不免就把东京城里,得意的勾当说了出来,孙二娘只听得热血渐沸,一掌击在案上,道:“好痛快,好爽意!”说完自己倒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