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三人离开了祝家庄,在夜色之中,向北疾走,到了黄河边上,朝庭都走运河,阳谷县这面没有什么码头,全都是一些私渡,天黑夜晚,三个人都不敢找那些接散活的小船,就想在渡口岸边找一户人家先住下,明日再走。
三个人沿着河岸向前寻去,远远的就见一点火光在前面,扈成秉着有光就有人的想法,当先凑了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十几个行路的人,凑在一起,拢了一堆火烧烤着食物。
其中一个生得高大的汉子听到马蹄声,抬头看了一眼,眼见扈成三人仪表非俗,而且面上没有风霜之色,一看就不是长年在外面走路的,而目光一落到叶天寿那匹银镏白上,那汉子不由得有些惊异,心道:“好一匹北地马,这里如何能见得到这样的好马啊?”
汉子站起来向着扈成一拱手道:“这位生员公子,我等都是贪走这里省几步路的,明早有相熟的船家过来相渡,几位若也是为了过河的,却在这里留一步吧。”
萧嘉穗应付这些江湖人极为熟络,拱手道:“那我等就谢过这位朋友了。”他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降妖宝杖用力一下插在了土里,手掌一拂,降妖宝杖发出嗡嗡的响声,从底部向上颤动,一直到了尖部,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散去。
围坐的几个人汉子对觑一眼,都向着里面挤了挤,让出一点地方来,扈成和萧嘉穗两个人夹着叶天寿坐下,萧嘉穗就从包裹里摸出几个大饼来,凑到火上烤着,他们都是刚吃完饭出来不久,肚子不饿,但是这样拿出食物来,是在变相的拒绝对方可能递过来的食物,以免吃出毛病来。
扈成四下看看,道:“这左近怎么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啊?”他一边说一边打量那个和他们招呼的大汉,就见他生得高大,形容古怪,一张脸上凹得是坑,凸得是疙瘩,看上去好不怕人。
那大汉见到扈成看他,不由得裂嘴一笑,道:“这位生员公子,这一带河匪出没,谁敢在这里安家啊。”
另一个大汉的伴当不屑的道:“大家公子,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处,这餐风露宿的可不是长见吗。”
萧嘉穗的饼烤得差不多了,分了扈成和叶天寿各一张,三个人假意吃饼,却都不再说话,黑夜里头,虫鸣鸟叫,野兽嚎啸,声音纷纷过耳,扈成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的情况,
就去大码头好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大码头里,会不会有官府的埋伏,所以才来找这野渡头的。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丑大汉回手抓住了杆棒,快速的把腰刀给装上,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动作,叶天寿看得心惊,也想要起来,萧嘉穗抬手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丑汉叫道:“三位只管坐着,这是我们买卖上的一点纷争,和你们没有关系。”
萧嘉穗笑道:“几位请便。”
这时候十五六名骑士到了树林外面,当先一个大汉手里提着朴刀,大声叫道:“丑鬼焦挺给老子滚出来!”
扈成瞟了那丑汉一眼,心道:“这个家伙就是那没面目?本来我以为是辞海里说得“没面目”就是不讲情面,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张鬼脸。”
焦挺提着装好的朴刀,走到林子的边上,沉声道:“谢大郎,咱们两家各走各的买卖,我也没有动你们的份额,你来找我的不是做甚么?”
那谢大郎冷笑道:“丑鬼,你们河北盐不许过河南一步,这是曹大官人的话,你现在过来了,还杀了我们两个下家,我要让你走了,如何向曹大官人交待!”
扈成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私盐贩子,为了地盘的事闹起来的。
焦挺冷哼一声道:“我过河来的时候,也像曹大官人说了,我是为报私仇,不是走货你休得污赖人。”
谢大郎刚要说话,就听见银镏白吸溜溜长嘶一声,原来那些马不住的乱叫,这银镏白出身高贵,容不得普通的马在自己面前无礼,不由得一时之间恼了,放声长啸,谢大郎等人的人被这一声长嘶震得都低下脑袋,再没一匹敢叫唤的了。
谢大郎看着那银镏白眼睛都移不开了,他们两家盐枭为一点小事,在博州动手,谢大郎的两个手下暗算了焦挺的一个朋友,焦挺一再和他们交涉,但是都被山东这面的老大曹洪给挡回去了,最后焦挺干脆挺身涉险,来山东杀人报仇,谢大郎是这一带的私盐首领,偏偏焦挺杀得两个人都和他有些关系,算得上是族亲,他碍不过亲戚情面,又想着曹洪忌惮焦挺,若是自己能杀了他,必然高看自己一眼,于是就带了家里的十六匹马,领着十六个心腹追上来了。
但是这会谢大郎看到那匹银镏白之后,就顾不得再杀焦挺了,心道:“曹大官人一向自比三国曹洪,给自己起外都叫“乐
城侯”他一直想要一匹好的白马,来比拟三国曹洪的“白鸽马”若是我把这匹给献上去……”
谢大郎想得高兴,用朴刀一指银镏白叫道;“姓焦的,你把那匹马给我,我饶过你擅自过河之罪!”
焦挺冷哼一声,道:“我们说得只是不得走货过河,可没说人不能走,这大宋的地界,我是大宋人,哪里走不得?你凭什么给我定罪,至于这马;那是人家的,与我无关。”
焦挺话音一落,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