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万万不可啊。”赵臻姝故作焦急地出列,然后迅速地跪在地上,请求道:“李郡主一事岂能惹得母后动怒?若是有不开眼的官员,打发了便是,母后的身子万万要紧。”
皇后这一跪,除了太后和皇帝,其余人都不敢再坐着,纷纷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李景琏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冷冷地道:“皇后,你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朕不怪你,还不快起来?”
“陛下,臣妾虽不懂朝政,可臣妾岂能看着母后身体受损?求陛下成全。”赵臻姝坚定地说道。
话已至此,李景琏这才把目光转向群臣,缓缓地道:“众爱卿,你们是什么意见?”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呢?眼见再不同意,太后都要自刎了,到时候事情可就闹大了,难以收场。
而且只是一介女子,就算募兵又能有多大作用呢?女人能成什么大事?
不过,也没有人敢带头表示同意。
见众大臣不答话,李景琏心中一喜,但面子上还是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母后,飞鸢虽然立下大功,但让她募兵领将,朕实在难以放心。”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虑和担忧。李景琏停顿片刻,摩挲着手里的七彩珐琅酒杯,目光凝视着杯中的酒液,仿佛在寻找答案。
终于,他缓缓说道:“朕以为,不如先将她送去武威将军帐下磨练一番,若是她真有才能,再考虑募兵之事。”
太后听完李景琏的话,微微点头,轻声说道:“皇帝思虑周全,是哀家莽撞了。”
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对于皇帝后续的安排,便不再过多干涉。
随后,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淡淡说道:“都也起来吧。”
众人这才呜啦啦的又起身了。
接着就是推杯换盏。
皇帝得到了目的,喜不自胜,说话都轻快了几分。
而太后总是忍不住看人堆里面的凉秋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的皇孙曾经是多么耀眼,如今却……就这样,太后带着无尽的心痛和感慨,度过了她为数不多的生辰。
大臣们谁都摸不清皇帝和太后的斗争,想着太后这是要涉法夺权?可是这宫女又是坤宁宫里出来的,实在让人迷惑。如今也没人敢触皇帝的霉头,骨头硬的早都被皇帝砍了,能留到现在的,大多是看着皇帝脸色行事。
这里唯一高兴的就是赵臻姝了。
坤宁宫里,飞鸢已经换上了郡主的装束,还是晴虹亲自给她上的妆。
“我的郡主大人,你瞧瞧这样可好看?”晴虹打趣道。
她把铜镜摆在飞鸢面前,倒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只是精神头儿看着极为充沛,脸上红润光泽,像是天光破晓时候染上的瑰红,朝气蓬勃。
“晴虹姐姐,你也取笑我。”
飞鸢到现在都有些懵懵的,突然就成了郡主,任是谁都反应不过来。
流江和瑶巟见状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还担心飞鸢成了郡主,难免要摆架子,可现在瞧着和从前一样呢。
“你呀,有这番造化是你的运道,也是你的本事。”赵臻姝走进来,看着焕然一新的飞鸢,笑着把人又按回了长榻上。
飞鸢虽是幸运的,可这也是她本身的能力,换个宫女来,未必就想着从军去。
可见人能成事,就要与众不同的。
“你今儿好好坐着,不必给我行礼了。”
飞鸢求助似地看着众人,只是谁也不理她,就笑着看她,任由皇后娘娘把人按了回去,飞鸢有些拘谨道,“娘娘,我还没给您行礼呢。”她便是再怎么得势,又岂能忘主?娘娘对她恩重如山,她若是真摆谱,那才是蠢货。
“无妨,你日后就是郡主了,该拿出的体面要拿出来,否则只会让人小瞧了去。”
赵臻姝坐在另一侧的罗汉榻上,语重心长道:“从军打仗我不懂,但我深知战场的危险,我虽是把你送去安全些的地方,可未尝不会殒命。”
“功劳什么不要在意,我只希望你平安归来。”
飞鸢听着这话,眼泪就下来了。
她们主仆之间不必再客客套套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忠心之语,相伴多年,彼此虽是主仆,可未尝不是姐妹之情。
“飞鸢会的。”
……
如今时日还早,远不到秋。
可坤宁宫里却早多了几分秋日的愁杀之苦。
早起时候,钱嬷嬷心中忍不住抱怨道:“天杀的!今年怎么冷得如此之快?”然而,可她仔细一算,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快到九月了。
秋天,似乎总是与离别相伴而生。
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如毫针般细密,带来阵阵凉意。钱嬷嬷不敢掉以轻心,瞧着天色不好,急忙将所有窗户紧闭。
时至今日,她仍然对乐窈曾经生病的事情感到后怕,若再来一次,她恐怕会自责至死。
倘若完全关闭窗户,屋内会变得异常闷热,加上阴沉的天气,让人感觉压抑。于是,她留下了两条手指宽度的缝隙,然后抱着乐窈和四皇子远离窗户。
做完这些,钱嬷嬷才注意到赵臻姝正撑着伞站在雨中。她吩咐好落雁、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