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把李景琏的沉思看在眼中。
李景琏的皇位本就来的不稳当,难免心中多思,尤其是兵权一事又极为敏感,唯有从此处入手,李景琏怕是才有可能同意。
果不其然,待李景琏思虑之后,便喃喃道:“此事,朕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他如今虽然大权在握,可他不可能和天下的朝臣们作对。
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会引起整个大明官场和民间的反弹,如何从中窃取好处,又如何压制世俗儒生们的反抗之声,还需要细细琢磨。
赵臻姝没再追问,而是先把这件事搁下了。
非一日之功,便不能急于一时。
除去飞鸢这件事,京城刚从吴国夫人的葬礼上缓出来,紧接着便是迎来了庆王世孙的迎亲日子。
京城中的亲王府邸已经被李景琏改建成了明佑公主府,因此这桩婚事是在城北郊的行宫里举办的,李承鄞黑着脸脸,被庆王拖上了马背。
“承鄞,你如今大了,任性不得啊。”庆王叹着气道:“如今皇室宗亲里面,福王、晋王都已经落幕,咱们若不是要抵御关外大敌,怕是也被陛下清算。”
这非是李景琏一人疑心深重,而是帝王向来如此,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思前想后,把自己的皇帝位子坐稳。
“你若任性不去,只会给陛下留下借口啊。”
皇命可不违背。
李承鄞沉默着,又听到庆王道:“况且,只有你尽快完婚,才能够顺理成章的回到封地。”
藩王留京不是个好的信号。
“爷爷放心,承鄞知道的。”少年仰起脸,骑上大马,带着红花便去了娶亲了。
宫外因着庆王世孙娶亲,整个京城都热热闹闹的。
庆王世孙,本身不值得权贵们过多关注,但其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养了几年,那就不一样了。
而宫内,同样是喜气洋洋的。
经历了一场叛乱,如今雨过天晴,大家自然开心。
坤宁宫里,起初众人还都有些忧心飞鸢,毕竟世孙当初可是要信誓旦旦的娶飞鸢为侧妃,如今娶了正妃,坤宁宫这里却没有动静,免不得让人心疑。
好听的,不好听的就都来了。
攀龙附凤,故作清高,诸如此类之言,背地里面嚼舌根的数不胜数。
不过飞鸢都没当回事,她如今一心想着自己的大事。反倒是她自己主动找上赵臻姝。
“娘娘,奴婢想见世孙妃一面,请娘娘恩准。”
赵臻姝看了看飞鸢,便知道其心思,笑道:“待其入宫磕头谢恩时候,你二人便相见吧。”
皇帝圣旨赐婚,新人第二天都要进宫磕头谢恩,男子去乾清宫,女子则来坤宁宫。
飞鸢看着时辰,守在坤宁宫门口。
等着世孙妃拜见完赵臻姝之后,她迎面面看见一位面若皎月的女子,这女子身上穿着大礼服,整个人庄重贵气,看见谁都笑着脸,顿时让人心生好感。
“奴婢给世孙妃请安,世孙妃吉祥。”
飞鸢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世孙妃微微一愣,慌忙道:“你便是飞鸢姑娘吧,快快请起。”说罢,她亲自把人扶了起来。
“皇婶已经和我说过了。”世孙妃笑着,打量着飞鸢。
飞鸢的相貌并不出众,只是如今神色之间满是淡淡地憧憬和自信,让人侧目。
“奴婢多谢世孙妃。”飞鸢吸了一口气,想要解释道:“奴婢今日前来,是想和世孙妃解释清楚,奴婢和世孙之间……”
世孙妃打断道:“飞鸢,你我本不相识,如今认识了,怎么非要提那个男人?”
飞鸢微微一愣,世孙妃想的和她完全不一样。
世孙妃道:“你若有空,不妨和我走一走?”
“奴婢遵命。”
二人便一前一后,在冗长的宫道上闲庭漫步。
“皇后娘娘和我说了,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世孙此人,我都觉得配不上你。”世孙妃叹着气摇摇头。
飞鸢露出几分诧异,世孙妃这么说自己的夫君真的好吗?
“你不必这般看着我。”世孙妃坦然道:“我家是文官,爹娘都想着把我养的文静些,只可惜,我像了我舅舅,一点娴静模样没有,反倒是和野小子那般。”
“那年我被指为世孙妃,爹娘还有些着急,我这性子去了庆王府上,怕是要惹怒了世孙。”
“果不其然,世孙那时候才十岁,我和他初见不相识,他就被我一拳打倒在地。后来知道是世孙,我就有些后悔了。”
世孙妃微微有些叹息,“我为了家族女子的名声,不得不妥协。如今看着他,只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下手重些,好好为自己出口气。”
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活生生的把她消磨得剩下一个躯壳。在庆王府的这几年,闲言碎语如同野地里面的杂草,疯狂冒芽。
她受了那么多言语讥讽,就该打的重一些。
听到这里,飞鸢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世孙妃竟是这般想法,那奴婢倒是为世孙妃下手了。”
世孙妃微微张开嘴唇,惊奇道:“你做了什么?”
“那日世孙来找奴婢吐露心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