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侍看出陈汝霖的心思,说道:“你爹死倔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你也是。只是你可想清楚了,如今杂家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你再死了岂不是白吃了这个苦头?好好活着吧,你爹不想你死。”
陈汝霖小小的脑袋顿时放空,内心一片茫然。
“走吧走吧,收拾收拾东西,跟着杂家去吃饭吧,”老内侍眼中闪过几分无奈,摸着陈汝霖的头道:“以后莫说你的名字了,就跟着杂家姓周吧。”
从此,分管宫内污秽泄物的周公公身边多了一位小跟班——小周子。
小周子想:活下去吧,和臭狗屎一样就行。
……
宫里宫外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陈家幼子,李景琏颇为不满,陈家这种不忠之辈,就该全家被处以极刑。
不过这种小事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因为大明官场迎来了大地震。
李自山反叛一事,让大明官风雨飘摇。李景琏借此排除异己,打击朋党,下手可谓快准狠,从此权力的天枰彻底倒向了皇帝。
大臣们再掀不起风浪。
除了李家,陈家,还有不少大臣被牵连进去。赵玄礼被任命为提审官,忙的不可开交。
魏国公府水涨船高,只是和之前相比,依旧差了不少。
“这次陛下处决朋党的决心,可谓是空前的大。”赵玄礼喝着茶,叹了一口气道。
坤宁宫的正殿里,赵玄礼看着自己的妹妹心生感叹——当初那个喜欢拿着虫子吓唬他的女孩终究是消失了。
赵臻姝不知赵玄礼内心,只感叹陛下比之历代帝王都下手狠辣多了。尤其是借着李自山反叛的口子,数万人头滚滚落地。
“别的不管,咱们只好管自己,无论如何,赵家再也不能出错。”赵臻姝看着自己的哥哥,语重心长道:“陛下能够容忍赵家一次,不代表还能有第二次。”
“你放心吧,父亲之前只是被亲朋长辈蒙蔽了,如今他已经彻底歇下,府上诸多事情交给了我。”赵玄礼看着自己的妹妹,坚定地笑道:“你我兄妹多年,我又岂会拖你的后腿?”
赵臻姝笑了笑,“我自是不担心哥哥,只是怕底下的人阳奉阴违,打着咱们魏国公府的旗号,干那些黑心的勾当。”
这也是要严防的。
其实经历上次打击,于魏国公府而言未必不好。枝繁叶茂便会衍生蛀虫,总要有人来修理修理,才能更加茁壮生长。
“如今前朝动荡,哥哥诸多事情可还顺利?”
赵玄礼苦笑道:“这也是一桩大麻烦事,哪些人能查,哪些人不能查,哪些能查出来,哪些已查不出来,既要深体圣意,又要秉承天理、国法、人情,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更要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反正这分寸的拿捏,还是需要多加考虑。
“自你嫁人,你我兄妹难得相见。陛下开恩让你我见一面,说这些事做什么。”赵玄礼摇摇头,道:“我看着你比过去成熟许多,也……老了许多,可是在宫里不舒心?”
赵臻姝内心一阵酸涩,可有些事即便是自己的嫡亲哥哥也不能言说啊。
“不过是宫里面有些人跳脱罢了。”
赵玄礼细细打量着赵臻姝,笑道:“可是飞鸢?飞鸢这丫头从小跟着你,性子也随你,你若是和她置气,我倒是要笑话你了。”
飞鸢啊,她干嘛和飞鸢置气?此时赵臻姝还未明白前因后果。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道:“我本是担心她的,只是这次,这死丫头胆子大的很,早早被陛下下了命令,去庆王世孙那儿了。”
这次宫变,飞鸢便是提前被李景琏吩咐,然后去了庆王世孙那里。
若是李景琏输了,飞鸢和庆王世孙便会带着人直接杀过来,救赵臻姝和孩子出宫,有飞鸢在,赵臻姝也能相信几分。
若是赢了,便是飞鸢前来稳定坤宁宫众人的心思。
飞鸢性子活泼,胆子也大,干这事儿正合适。
提到飞鸢,赵玄礼犹豫着道:“妹妹,你可知庆王也来京救驾了?”
“这是自然。”庆王的军队起了很大的作用。
“陛下之前接连削藩,庆王恐怕心里早已经担忧,如今立下大功,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削藩了。”
赵臻姝对庆王极其有好感。
庆王历代守着沈阳,把东北靺鞨一族抵挡在外,其中功劳不小,乃是大明百姓的福气。
赵玄礼道:“你可知庆王在此战中受了重伤,身体已经极为孱弱,太医断言不过就这几个月的功夫。庆王想着让世孙尽快完婚,防止他走了,又要守孝三年。”
世孙守孝倒是没关系,世孙如今也才十二三罢了,重要的是世孙妃孙涵薇。
若是庆王如今去了,孙家女势必还要再守孝三年,等到那时候可就二十一了,孙家哪里还能等着啊。
赵臻姝微微一愣,道:“那尽快完婚便好,如今庆王也在京城,孙家也在,让孙家女尽快来京就好。”
庆王受了伤,肯定不能风餐露宿的回沈阳,只能让孙家女赶来。
赵玄礼此时才明了,自己的妹妹怕是根本不懂如今的形势,直接道:“你可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