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琏这时候还没睡下,正在一个人看奏章,他听到皇后来了,还有一些惊讶。
“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成化道:“启禀陛下,已经戌时三点了。”
李景琏合上奏章,“请皇后进来吧。”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赵臻姝顺利见到李景琏,便红着眼道:“臣妾拜见陛下。”她倒不是要真哭,就是装一下,意思意思。
李景琏瞧见皇后这模样,忍不住笑道:“瞧你这委屈模样,后宫里谁还能给你委屈受?”
“陛下~”赵臻姝撇着嘴,毫不客气地坐在李景琏一旁,李景琏被挤到一边,不得已挪动着屁股,给赵臻姝让位置。
嘿!你别说,这感觉还挺不错,皇后鲜少这般冲着他撒娇。
赵臻姝双手圈住李景琏的胳膊,脑袋歪在李景琏的肩膀处,声音糯糯道:“臣妾今日才知道,臣妾受了天大的委屈!”
“什么委屈这么大,要你觉都不睡了,连夜跑来找朕告状。”
赵臻姝仰头看着李景琏,把自己目光中的脆弱暴露出李景琏的眼底。
“陛下可记得林恭人?”
对于这老嬷嬷,李景琏是有印象的。她伺候了皇后十几年,后来送出宫荣养,自己还给封了恭人的诰命,乐窈洗三的时候,林恭人还进宫来添盆。
“朕自然记得。”
赵臻姝心痛道:“林恭人自打出了宫,便觉得生活没个奔头,臣妾想着不如让林恭人抚养一个孩子解闷。”
“这是好事,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陛下所料不错。”赵臻姝顿了顿,道:“林恭人抚养了孩子后,哪知那孩子竟被人当街撞伤。”
李景琏皱着眉头道:“伤得怎么样?”
“陛下,若只是伤到人,臣妾自然不会因着这小事来找陛下。”赵臻姝坐直了身子,正视李景琏道:“那孩子原本只是被撞伤了,可谁知纵马者见人没死,竟又驾马碾死。”
赵臻姝义愤填膺道:“且不说此子与臣妾有多大干系,单是当街纵马伤人便已经犯了国法,更何况见孩童未亡,驾车复碾之,此獠恶行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陛下,若是京城之中都有人敢如此行事,那么京城之外,只怕地方官绅沆瀣一气,百姓有苦难言,有冤难难伸啊。”
李景琏闻言,眸中闪过几分寒光,沉声道:“李成化,去给朕查!”
他从先帝手上接过大明的江山,便自诩要做一代明君,仁爱百姓,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京城之中肆意屠戮百姓。
“此事朕会给百姓一个交待。”
说的是百姓,而非皇后。不过赵臻姝并不介意,若是天下百姓能因此受益,她亦甘之如饴。
“据臣妾所知,纵马之人乃是李相府上的旁支子嗣,如今李相深得陛下信任,臣妾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来请示陛下。”
赵臻姝端起茶杯,暗中看着李景琏的神情。
“李相?”李景琏似是自问自答,手指微微一顿,过后又道:“李成化,你明日早朝散了,亲自去相府问问李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内心更加冰冷,处置李相是肯定的,只是处置了李相,还会有张相、王相……罪不在李相,而在相位。因此他要裁撤相位,一劳永逸!只是此事之艰难,非一年半载之功。
还需李自山犯下弥天大错!
那他便给李自山这个机会,若是李自山把握得住,便是改朝换代又如何?他只怪自己身为皇帝没本事。反之,他便能让皇帝之下,独揽大权的丞相位,彻底消弭在时间之中。
李成化点头哈腰道:“奴婢遵旨。”这便是要李相亲自给出一个交代了。
赵臻姝见状站起来,“陛下心怀万民,实在是大明之福。”
“朕只希望百年之后去了地下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吧。”李景琏叹了一口气,他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实在有太多的话不能对人说,一切都要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只希望他自己所作所为对得起百姓。
赵臻姝轻轻揉着李景琏的额头,道:“臣妾愿以陛下之夙愿为臣妾之毕生追求,随侍陛下左右。”
李景琏拉起赵臻姝的手,放在脸旁边,道:“后宫妃子众多,也只有皇后能读懂朕心。”丽贵人是真心对他,只可惜不懂得他的心思。
罢了,岂能事事如意呢?
李景琏决心办了此事,速度出奇的快。
第二天早朝结束,李成化就奉旨出宫,原本明朗的朝堂一下子被搅浑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要对李相出手吗?一干人等都没想明白。
李自山听了问话,微微一愣,立刻做出了表态,犯事的旁支弟子被内侍们押着给林恭人磕头请罪,随后被处死了给林恭人赔罪。
甚至他本人还进宫请罪,只是被李景琏拦住了。
总之,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重要的是,前朝后宫又一次看到了陛下的态度。
对李相容忍,但皇后娘娘同样动不得。
眼看就是千秋节,宫里越来越隆重,赵臻姝的威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之前宫中谣传的皇后失宠的风声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