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映照出深宫里错综复杂的回廊和屋檐。宫廷中的石桥上,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裳的女子正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她手中紧握着一盏微弱的宫灯,脚步不稳,似在寻找着什么。
每当有别的宫女太监经过,她都会紧张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掩不住内心的惊慌。
直到她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东西呢?”
这女子松了一口气,把提前准备好的药包送了过去,“小心些,别让发现。”
身后之人点点头,正欲离开之际,突然听道:“小心?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韩尚宫撑着伞,后面跟着一群宫女。
“给我拿下!”韩尚宫冒着雨,面容冷酷,因为这个贱婢,她差点被皇后责罚。
坤宁宫。
屋角的香炉里,檀香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瑶巟和流江拿着衣服放在上面烘着。
“娘娘,这雨也太急了,要不是小秦子机灵,咱们怕是要淋雨呢。”飞鸢道。
“让钱嬷嬷去西暖阁看看,夜里别开窗户。”赵臻姝喝了一口姜茶暖身子。
下午的时候天气正好,便抱着乐窈出去晒太阳,哪知这天说变就变。
“娘娘,慈宁宫白簇传来了消息。”晴虹道:“太后娘娘已经动手了,只是白簇按照您的吩咐做事。如今太后恐怕以为大皇子已经被换了呢。”
赵臻姝满意道:“接下来就等母后自己给坑里跳了。”
太后自以为御下有方,极为信任春和白簇二人,可她哪里知道从一开始白簇就是赵臻姝安排的人呢?
慈宁宫的大小事,事无巨细,赵臻姝都了如指掌。
“另外白簇做的不错,记得厚赏。”
晴虹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宫人们做事一是忠心,二就是银钱。
钱嬷嬷也从西暖阁回来,道:“娘娘,大公主已经睡安稳了。”
赵臻姝笑道:“你们也别忙活了,都去喝姜茶,回头感冒了,可就麻烦了。”这个时代,若是风寒感冒了,严重会死人的。
几人没来得及休息,韩尚宫就匆匆赶来了。
赵臻姝隔着窗望着夜幕,此雨已经停了,夜空谧静深邃,仿佛刚刚洗去尘埃的宝石,透露出一股清新冷冽的气息,残云如纱,淡墨般漂浮在天际,银色的月光穿透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重重宫檐之上。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飞鸢道:“娘娘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回了吧。”
“罢了,许是要紧事,传吧。”
韩尚宫人有些狼狈,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头都不敢抬。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起来吧。”
韩素依旧趴着,声音有些颤抖,道:“奴婢死罪。”
赵臻姝蹙起眉头,猜测道:“可是周选侍起的疹子查出来了?”
韩尚宫道:“启禀娘娘,奴婢派人追查多日,今日抓住了两人,其中牵扯过大,奴婢不敢擅专。”
“你且说来。”
韩尚宫深吸了一口,缓缓道出:“娘娘,奴婢回去之后,便开始连夜彻查此事。最终抓获莹儿和小石子。”
“这二人熬不住刑罚,说是收了一个老内侍的钱财,按要求把这药粉子洒在送去永寿宫的衣物上。”
韩素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包白色粉末,这粉末被厚厚的纸张包裹着,一丝都撒不出来。
赵臻姝问道:“这药粉就是导致周选侍起疹子的东西吗?”
韩素艰难地点点头,继续道:“小石子从老内侍那拿了药粉,又给莹儿,莹儿是司衣的宫女,只是她接触不到永寿宫的衣物,便随意把药粉掺和在水里,洒到了衣物上。”
“衣物之间相互叠放,经历了这么多天,奴婢担心从尚宫局司衣处拿走的衣物已经传遍了六宫。”
这事就麻烦了。
赵臻姝凝重道:“可追查出那老内侍在哪里当值?”
韩素道:“奴婢查了半天,根据小石子的指示,最后在景仁宫的名册上找到了那老内侍,只是奴婢去的时候,那老内侍已经死了。”
死了,便查无对症。
“景仁宫里住着谁?”
钱嬷嬷道:“娘娘,是丽美人和安才人。”
赵臻姝内心一愣,丽美人有这个胆子吗?或者是安才人有这个本事吗?现在是太晚了,不宜再传召。
赵臻姝想了想问道:“周选侍的疹子如何了?”
韩素脸色差到了极点,身子都开始发抖,“奴婢……奴婢查了药粉之后,又去问周选侍身边的人,才知道周选侍不好了。”
“不好了?”
韩素咬咬牙,抬起头示意道:“娘娘,周选侍大事不好,起初只是起了红疹,渐渐红疹退了,开始长了些疙瘩。”
“什么?疙瘩?”
赵臻姝突然愣住,仿佛被定格在这话语里,一时间之没反应过来。
钱嬷嬷脸色一变,她瞬间反应过来,呵斥道:“放肆,皇后娘娘面前也敢说这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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