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全的眼神如何瞒得过李景琏。
李景琏扫了一眼李成化,道:“朕在这里,有什么还不能说?”
马立全见状,额头贴着地面,说道:“陛下, 御前内侍小明子曾经警告过奴婢,不准再管束蓝若,奴婢平时见了蓝若都是毕恭毕敬,实在不敢约束兰若啊。”
小明子身体一抖,跪在李景琏面前道:“陛下,是马公公欺负蓝若,被奴婢撞见了,奴婢这才劝告马公公啊。”
“好一个宫女,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搬弄是非,给朕把人压上来。”
蓝若显然是被折磨过的,整个人看起来便虚弱十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奴婢拜见陛下、娘娘。”
赵臻姝问道:“马公公说你擅自离开御马监,可有此事?”
蓝若倔强地看着赵臻姝,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是去过长春宫见余主子,可那又怎样?”
赵臻姝笑了。
这宫女实在太蠢,直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
余晚华听完脸都白了一圈。
“本宫下令给余选侍禁足,是谁让你去长春宫的?”
蓝若瞧见跪着的小明子,想到:小明子乃是陛下的人,我有小明子做靠山,又何必惧怕旁人呢?因此,蓝若底气十足道:“奴婢和余主子有主仆之情,奴婢前去看望余主子又有何不妥呢?”
余晚华急得跪下道:“娘娘,臣妾是见过蓝若,可我们二人只是叙旧,臣妾实在不知道和巫蛊有何牵连啊。”
“是吗?”赵臻姝道:“秀湖,你是伺候余选侍的,你来说说怎么一回事。”
秀湖跪下道:“娘娘,我们家主子见蓝若时,奴婢只在殿外,并不知二人商谈了什么,只是随后蓝若便去阻拦陈贵人,说……说您谋害侯爷……”
余选侍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手指抚摸上鼓起的肚子,唯有如此,才能够给她几分安全感。
“简直放肆!”
李景琏怒道:“陈贵人,你可听清楚了?从头到尾皇后都没有参与进来,坤宁宫里只有为孩子祈福的经文,根本没有那些害人东西!反倒是长春宫里搜了出来。”
“余晚华,朕念在你怀有身孕才放过你,结果你竟然不知悔改,胆敢再次陷害皇后,岂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朕看也不必留情了。”
“陛下!”陈贵人此时缓过神来,道:“即使皇后娘娘未曾谋害家父,可为何会在慈宁宫中搜出巫蛊娃娃,这其中疑点重重,陛下应当再查。”
李景琏心里微微一沉。
赵臻姝的目光转到李景琏身上,若有所思。
她只给长春宫里放了巫蛊娃娃,陛下如此着急地解决此事,莫不是同样也下手了?
前朝、后宫……
程相!
赵臻姝眼神猛地一顿,再看向李景琏时候,多了几分警惕。
“臣妾有一事启奏,请陛下娘娘准许。”
王美人站起身来,她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氛围,顿时李景琏似乎找到了松懈口,立刻道:“何事?”
“臣妾昨日时候,瞧见了伺候过余选侍的内侍江东,拿着东西去了慈宁宫。臣妾瞧见了,便拦下问了几句,江东说是余选侍让他把东西送给太后娘娘,以表孝心,如今想来却有几分奇怪。”
“张福海,去给朕查。”
张福海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奴婢遵旨。”路过李成化时候,得意地瞟了一眼。宫里向来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胜过东风。
李成化的干儿子小明子仗着御前的势,打压马公公可是陛下看见了。
这回谁赢谁输,又怎么能说得准呢?
陈贵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受了骗,她看着李景琏道:“陛下,臣妾受奸人蒙蔽,差点酿成大错,只是臣妾依旧有所疑惑,后宫之中,余选侍和蓝若二人如何得知家父已经身亡?”
李景琏目光看向赵臻姝,内心再次怀疑起来。
这件事除了乾清宫,就是皇后知道,难道是皇后故意为之?只为了除去陈贵人吗?
赵臻姝和李景琏对视一眼,当即说道:“陈贵人,你父亲战死本宫也是知道的,只是本宫并未和其他人说起。”她扭头看着李景琏道:“陛下,既然余选侍和蓝若知道,不如让她们二人说个明白。”
余选侍瑟缩着身体,不敢再说话。
窥视圣听同样是大罪!
反倒是蓝若咬咬牙,看了看小明子,在皇帝威严的目光之下,缓缓道:“陛下……陛下,是小明子告诉奴婢的,只是奴婢也未曾再告诉别人啊!”
小明子听完,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李景琏看了看李成化,后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奴婢管教无方,奴婢该死!”
李景琏深一口气,并没有直接处置,对他而言,这都是乾清宫内部的事情,不能在坤宁宫里处置。况且皇帝御下不严,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很快张福海就回来了。
“陛下,江东已经为畏罪自杀了,奴婢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了这封绝笔。”
李景琏拿过信封,看完之后江东的绝笔后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