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天子,家事亦是国事,岂有大小之分?”程有只沉声道:“皇后娘娘乃是国母,家事亦是国事,微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赵奇眯着眼睛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够乱讲,程相说话要三思啊。”
程有只冷笑一声道:“微臣只是为国尽忠,国公爷何须这般着急?”
李景琏冷声道:“摆驾坤宁宫。”
大臣们并不能够进出后宫,但是此事涉及当朝太后、皇后,已经不能按照一般的事情来处理,因此几个高官都在列。
坤宁宫。
赵臻姝懒散地问道:“陛下他们人到哪里了?”
“听说已经到乾清宫了。”
赵臻姝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说道:“这后宫啊,总有人谋算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前一些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都敢把手伸到前朝,看来本宫还是心慈手软了。”
晴虹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本宫今日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开门,迎陛下吧。”
李景琏一干人来到坤宁宫的时候,赵臻姝已经在宫门口了。
李景琏脚步微微一顿,道:“天气寒冷,皇后怎么出来了?”
“母后皇上万福金安。”
赵臻姝的膝盖都没有弯曲,就被李景琏扶了起来。
“你怀着身孕,如今身子也渐渐大了,行动不便,便不要行礼了。”李景琏神色担忧,只是赵臻姝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皇家规矩不可废,况且德贵嫔妹妹最重规矩,若是知道臣妾没有行礼,怕是请安按时候能够给臣妾说一通呢。”
赵臻姝笑着,看向李景琏身后的一干大臣,疑惑道:“陛下,群臣所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陈定安脸色铁青,不知如何言语。
李景琏叹了一口气道:“朕说了,你莫要动怒才是。”
“陛下尽管说便是。”赵臻姝抚摸上自己突起的肚子,一脸色慈爱。
这副模样谁看了都是一副慈母,李景琏更是深知太后一事和赵臻姝根本没有关系,此刻也多了三分怜惜。
“德贵嫔闯到前朝,告发你谋害太后,涉嫌巫蛊之祸,诅咒已故冠军侯。”李景琏沉声道:“皇后,你可有做过?”
李景琏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提醒,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让赵臻姝微微一暖。
赵臻姝一脸的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道:“陛下可是另有隐情?德贵嫔最重规矩,怎么可能闯到前朝,当着朝臣的面子污蔑臣妾呢?”
陈定安听完低下头,一言不发。
“德贵嫔已经被朕褫夺封号,降为贵人,非死不得出。”
赵臻姝感动道:“臣妾多谢陛下信任臣妾。”
帝后二人相知相爱,程有只立刻站出来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陈贵人如此言之凿凿,实在不得不查,劳烦皇后娘娘同行才是。”
赵臻姝面色骤冷,转过身对着程有只道:“程相好大的威风!论君臣之道,本宫乃是皇后,国母,你身为臣子见到国母为何不下跪?”
程有只脸色铁青,在赵臻姝的视线之下,不甘心跪下。
“你身为臣子却听信一妃子之言,质疑国母,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赵臻姝语言铿锵有力,质问道:“你身为男子,却妖言惑众,如今更是鼓动人心,强闯后宫,是何居心?”
程有只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微臣身为大明宰相,理应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更是涉及前朝,微臣只能请求皇后娘娘开宫,让陛下彻查,微臣拳拳爱护之心,万望娘娘恕罪啊。”
程有只如今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跪在寒风中忍不住瑟瑟发抖。
赵臻姝微微眯起眼睛,程有只真是好一张利嘴!
“陛下,看来程相坚决认为陈贵人所言非虚,臣妾可以让陛下彻查坤宁宫,可若是没有查出问题,臣妾从此以后还如何在后宫立足?如何让人信服?”
赵臻姝言辞恳切,不等李景琏说话。
程有只道:“皇后娘娘若是清白,自然是后宫表率,微臣心服口服。”
“哼,程相真是一张利嘴。”赵臻姝道:“如今诸位大臣都在,程相如此不仅敬本宫,难道诸位大臣就看着国母受辱吗?”
“微臣不敢!”
群臣慌忙跪了一地。
“程相,本宫若是被查出不干净的,自然是任由陛下处置,可若是没有,你又该当如何?”
程有只脸色微微一沉,他再一次看到了皇后的难缠。
“微臣为大明辛劳几十年,不知皇后娘娘想如何处罚微臣。”
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这就是程有只的底气,况且,他作为太后一党隐藏许久的核心人员,其背后势力庞大,非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扳倒的。
况且,皇后真的敢处罚他吗?
赵臻姝笑了,第一次见有人把处决权递到自己手边。
换一个皇后或许要客气一番,可赵臻姝不会。魏国公府本身就是庞然大物,姻亲无数,还不说这次西北一战,兵部左侍郎赵玄礼同样参加,并且立有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