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翊坤宫,宜贵嫔没有回长春宫,反而绕道来了启祥宫。
不出意外,德婕妤并没有见宜贵嫔,理由是已近黄昏,此时按照宫规已经不能再走动了。
吃了闭门羹的宜贵嫔不甘心的绞着手帕回了长春宫。
十月二十这天,前朝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粮草总算赶上了军队,冠军侯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再次把敌人杀的丢盔弃甲,只是在乱军之中,冠军侯不小心中了剑伤,如今生死不知。
李景琏一方面开怀大笑,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忧。
冠军侯握着军权,权势太盛,如今冠军侯出了意外,虽然令人惋惜,但是对于李景琏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随着大军的回朝,各方的奖赏也开始着手准备。
这时候朱照熹的处罚也下来了,罚俸三年,降为户部右侍郎。原本的右侍郎已经因为贪污受贿、延误军情被斩首。
这个处罚看起来是降级,实则变动不大。
户部尚书之下,右侍郎为首,因此户部还是朱照熹说了算。
但是朱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官位可以慢慢经营。
朱美人知道这件事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她欢欢喜喜的跑到坤宁宫谢恩。这回,赵臻姝是接受了朱美人的大礼。
“这回你总算放心了。”
“都是娘娘的恩德,臣妾没齿难忘。父亲出事这些日子,臣妾夜不能寐,宫里姐妹更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唯有娘娘愿意施以援手,此后若有差遣,臣妾万死不辞。”
朱美人说的真情流露,几乎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赵臻姝。
面对朱美人的投诚,赵臻姝笑着接受了。
出了坤宁宫,朱美人就打算回自己宫里去。
莲溪看着,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瞧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问什么就说吧。”
朱美人如今心情好,看着自己的大宫女也多了几分耐心。
“主子,您不是说若是老爷无事,就告诉皇后娘娘宜贵嫔娘娘的谋算吗?怎么今日……”
“怎么今日闭口不谈?”朱美人笑道:“本来我是想告诉的皇后娘娘的,如此一来,皇后娘娘虽说是没事了,可宜贵嫔利用我却能够安然无恙,实在让我难受啊。”
朱美人小声道:“宜贵嫔不过是奴婢出身,仗着自己有资历,也敢和我摆谱。怎么也要让她尝一尝被害的滋味。”
莲溪犹豫道:“可是这样一来,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可怎么办呀?”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怕皇后娘娘呢?”朱美人嘴角扯起来一抹笑容,说道:“宜贵嫔以为我是傻子不成?皇后娘娘觉得冷,我只是献上我自己的穿披风,能有什么问题?”
自自己父亲出事之后,朱美人就留了一个心眼。
因此那日的披风并没有加苦情花的汁液。
换句话说,披风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干干净净的披风能有什么事?”
莲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主子压根没有害皇后娘娘。
“主子,若是到时候宜贵嫔攀咬咱们,如何是好?”
“我何时见过宜贵嫔了?”朱美人不屑道:“莲溪,你可要记住,披风是我自己的,宜贵嫔我也未曾见过,空口白牙的,宜贵嫔怎么能污蔑我呢?”
“奴婢明白了。”
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奴婢,靠着自己的那些心机,也想着利用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女,简直可笑。
只怕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瞧瞧,前面是不是王美人?”
莲溪张望着,渐渐看清了来人。
“主子,是王美人呢。”
朱美人眸光一闪道:“去看看。”
王美人刚刚摘好秋菊,玲雪提着跨栏跟在后面。
两人相互行了平礼。
“王姐姐这是去哪里?”
王美人还是那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朱大人刚出狱了,朱美人就有闲情出来散步了?”
朱美人的脸色差点维持不住。
“劳王姐姐费心了,我……”
“我还有事,那你自己散步吧。”王美人带着玲雪从侧面把朱美人撞开离去。
莲溪道:“神气什么?”
朱美人沉着脸,说道:“朱姐姐许是有事吧,我们回宫吧。”
想想自己从前也真是愚蠢,以为王美人是太后的侄孙女,跟着她总能捞到一些好处。可王美人却是个愚蠢的,狂妄自大也就算了,连太后这根大腿也不理会。
后来觉得德婕妤是可以依靠的,结果德婕妤太守规矩。
至于娴妃和宜贵嫔,朱美人是看不上的。
这两个人的家世连朱家都比不上,有什么倚靠的呢。
王美人提着篮子没有回自己的永寿宫,而是来了乾清宫。
“美人,容奴婢通传一声吧。”
王美人笑道:“这是自然。”
片刻李成化就出来道:“美人,请跟奴婢来。”
乾清宫里,李景琏正悠闲的做着画。
前朝大胜,他自然也春风得意。
“陛下,臣妾摘了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