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疑惑道:“这披风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披风用的是粉红色的蜀锦,上面只用普通丝线绣了桂花,看着秀美贵气,实则费工不多。
“奴婢记得是朱美人按日在清凉台送来的。”晴虹接过披风,单独放在一边,继续道:“朱美人没来要,娘娘也没说送回去,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就先搁置着。”
至于赵臻姝自己的衣物则单独的摆放在一处,只有这几个贴身伺候的才能接触到,同梳洗的首饰,都是要仔细检查的。
“我倒贪这披风不成?”赵臻姝笑道:“让流江下午送归去吧,顺便看看库房里有什么她能用的,吃食就罢了,选些器物就行。”
吃食总归是有风险的,吃坏了落不了好。
“奴婢遵旨。”
晴虹拿着库房的钥匙和流江一起去选些东西,既不能太贵重,又要让朱美人觉得贴心,这个分寸也要拿捏好。
林嬷嬷伺候着赵臻姝道:“娘娘,朱美人此人可信吗?”
赵臻姝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人心隔肚皮,一两天乃至于几个月也是看不清人心的。”
“那娘娘何必如此厚待朱美人?”
林嬷嬷满腹疑问,寻找观察也就罢了,皇后额外赏赐就是对后宫众人释放一种信号——朱美人是皇后的人。
朱美人若是没有其他心思还好,若是有,岂非引狼入室?
可对于赵臻姝而言,朱美人不是狼。
“毕竟是投靠我来的,自然要额外关照一些,否则以后谁还愿意向我投诚呢?”
人都是要看利益的,如果跟着皇后没有好处,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呢?
赵臻姝解释道:“其次嘛,自然也是逼着朱美人只能靠向我。若是她没有谋算,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她有其他想法,那么我赏赐她,拉拢她,她背后的人又怎么会放心她呢?”
到时候朱美人只会里外不是人,只能选一一条路走到底。
林嬷嬷眼前一亮,赞服道:“主儿聪慧。”
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几分不适。
赵臻姝摇摇头道:“这话听得怪怪的,以后莫说了。”
林嬷嬷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下午自然是大张旗鼓的把东西送到了钟粹宫,朱美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仍是欢欢喜喜的,客客气气的把流江请出,临走时候还封了一笔银子。
拿了银子流江也不敢私藏,回来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了赵臻姝。
实在是以前都是打杂的宫女,干的活都不好,不得脸,哪里有这种机会,让主子们亲自送出来,还给了银子。
“既然给你们,就收着。”赵臻姝道:“来年新人入宫,多的是人巴结你们,只需要知道什么银子能收,什么银子不能收就好。”
“奴婢遵旨!”
瑶巟和流江尤为高兴和激动。
这就是当大宫女的好处吗?
过了三天,惠清恭人就正式入宫了。
不过她并不能直接去见娴妃,先要来坤宁宫拜见皇后。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惠清恭人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等到大礼结束,赵臻姝才说道:“起来吧。”
“娴妃自从小产就一直郁郁寡欢,惠清恭人,你是娴妃的生母,还是要多劝一劝她的。”
惠清恭人夫人今日熏了香,虽然不重,但是赵臻姝就是觉得味道很大,她蹙起眉头,道:“见过太后就去翊坤宫吧。”
惠清恭人见状,也不敢逗留,就跟着宫女们走了。
“娘娘可是觉得不适?”
赵臻姝吐了一口气,道:“惠清恭人的熏香味道太大,闻多了呛得慌。”
晴虹几人对视一眼,闪过几分疑惑,她们怎么没有感觉?
不过这事,主子说有那就是有。
“奴婢去把东边的窗子开了,散一散吧。”
赵臻姝点点头,虽说天气冷了,但是她在西边的里间,坤宁宫的炭火足,一点也不用担心着凉。
慈宁宫太后病着,自然也不能接见惠清恭人,况且皇帝也不会允许旁人轻易接见太后。
因此惠清恭人只是在慈宁宫门口磕了头,就算见过太后了。
等到了翊坤宫,惠清恭人已经累了。
当着众人的面,她还要继续跪拜自己的女儿——娴妃。
等着礼数都周全了,尚宫局的宫女们才离开。
“母亲!”
“我苦命的儿啊!”惠清恭人瞬间泪如泉涌,双手上上下下摸索着娴妃,只觉得自己的女儿一身的骨头,肉都没多少。
可见这深宫有多么折磨人!
娴妃抹着眼泪,这段时间的委屈和无助,似乎都找到了发泄口,伏在惠清恭人的肩头失声痛哭。
好在只有舂絮在殿内,否则被旁人看去,又是有违规矩的。母女二人相拥痛哭之后,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都怪母亲,当初只以为是嫁去晋王府,虽然是妾,可是到底是皇室中人,哪成想最后竟然入了这深宫之中不见天日,若是如此,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旁人只看的天家富贵,又怎知其中风险?稍有不慎,便是满族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