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妃嫔们散去,赵臻姝又去慈宁宫看太后。
太后如今瘫在床上,吃饭不是问题,只是不能言语,见到皇后来,立刻冷着脸。
赵臻姝也没有安排人侍疾。
毕竟太后只是被限制在床上而已,只要太后一天盖着万寿锦被,陛下来看一次,太后就永远只能瘫在床上。
如今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叫连枝,是皇帝亲自挑选的人。
赵臻姝日常问连枝太后吃药没有,身体如何,日常问安之后又回到坤宁宫。
韩尚宫已经在等候了。
“韩尚宫,马上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了,给宫人们的冬衣可准备全了?”
“回禀娘娘,都准备好了。”
赵臻姝满意道:“历年冬天都有不少宫人因劳作生了冻疮,发作起来难受,把夏天的绿豆汤改成姜汤吧,宫人们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去喝,再出一笔银子安排太医当值,给宫人们瞧瞧病,这笔银子本宫是不准任何人贪墨的,韩尚宫,你可明白?”
宫里面,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心里要清楚。
韩尚宫混迹多年,更是明白。
“娘娘放心,奴婢会安排好的。”
韩尚宫走了之后,晴虹又端着厚厚的账本走进来,“娘娘,该看账本了。”
突然之间,没有任何缘由,赵臻姝落泪了。
如同豆大的珍珠般,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
林嬷嬷心里一惊,忙走过去道:“娘娘怎么?”
见赵臻姝不为所动,林嬷嬷又试探道:“小姐?你怎么了?”
赵臻姝心里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为了家族,为了皇后这个位子,已经够辛苦了,现在怀着孕都要看账本,一天轻松日子都过不了。
想着想着,哭的声音更大了。
林嬷嬷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林嬷嬷思虑片刻道:“娘娘许是想念陛下了,秦公公,劳烦你去乾清宫请陛下过来吧。”
秦德忠忙陪笑道:“林嬷嬷哪里的话,主子的事情就是奴婢的事情,奴婢这就去。”
李景琏听到消息的时候,以为赵臻姝受了委屈,放下奏折就来了坤宁宫。
“奴婢拜见陛下。”
李景琏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林嬷嬷几人识趣的离开。
“朕的皇后今日是怎么了?”
李景琏笑着走上前去,道:“谁惹了你不高兴,朕罚他可好?”
赵臻姝原本只是觉得委屈,可看着李景琏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心里生出几分埋怨。
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自己怀孕时不时孕吐,吃不好睡不好,而李景琏却可以精神百倍?
李景琏还未走到赵臻姝身边,赵臻姝一个扭头就把李景琏别在身后。
“陛下倒是轻松,要我每天这么辛劳。”
李景琏继续上前,绕到赵臻姝面前道:“朕不是让德婕妤帮你了吗?莫哭了可好?”
“帮我?”赵臻姝抬起眼眸,如同一汪春水,湖面泛起波光粼粼,又像是点点星光洒满夜空,灵动至极。
“难道这皇宫只是我一个人的不成?难道孩子只是我一人的孩子不成?”赵臻姝委屈道:“如今,娴妃只是受了些冷落,底下的妃子便明里暗里说我苛待妃嫔,陛下若是觉得臣妾处理不好,大可拿去宫权,臣妾看宜贵嫔就是个有能力的!”
李景琏暗暗好笑。
皇后的端庄和贤惠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妻子,为了小妾和主君争风吃醋。
只是李景琏不仅没有觉得皇后失礼,甚至心中生出几分可爱来。
“是是是,都怪朕。”李景琏把人抱到怀中,轻轻哄着。
“都是朕的错,姝儿莫要再生气了。”
哭了许久,赵臻姝才缓缓止住,说道:“陛下若是觉得德婕妤能够处理宫权,臣妾把宫权交给德婕妤好了。”
“姝儿,朕错了,你莫说气话可好。”
“那陛下说说自己错哪里了?”赵臻姝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李景琏投降似地说道:“朕不应该不和你通气,就直接让德婕妤帮你,朕也不该因为娴妃被苛待,就怪你。”
赵臻姝被点到心窝上,心里的气顺了不少。
李景琏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以后后宫的事,朕再也不插手了,全交给你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德婕妤帮你,那就不用她了。”
赵臻姝撇撇嘴道:“那可不成,陛下金口玉言,臣妾若是不让德婕妤帮忙,旁人还以为是臣妾不敬陛下呢。”
李景琏打趣道:“刚才哭的时候,可没见你想着对朕敬服。”
赵臻姝向前挺了挺肚子,说道:“陛下若是对臣妾不满,便打他吧,若不是她,臣妾也不会这么难过。”
“怪孩子做什么?”
李景琏哭笑不得。
“你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一一满足,只是孩子是无辜的,你可莫要怪他。”
李景琏把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赵臻姝的小腹上打着圈,接着又忍不住俯下身子侧耳听动静。
“这时候能听出什么?”赵臻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