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掀开自己脸上的面纱,那血红的指头印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太后抚摸上自己的脸,泪水便流了出来。而这巴掌印,自然不是晋王妃打的,可是有什么区别吗?
“皇帝,哀家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晋王妃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未来的太后,要哀家识相,哀家如今来了,你给哀家说说,哀家识相之后要干什么?”
“母后息怒。”李景琏道:“前朝流言四起,晋王妃只是昏头罢了。”
太后怒上心头,忍不住质问道:“昏头?昏头就可以掌掴当朝太后吗?”
群臣默然。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响起一道声音。
“景琏,你莫要听她一面之词。”晋王妃愤怒道,“太后如此颠倒黑白,难道当真问心无愧吗?”
晋王妃独自一人走进了太和殿,手中的簪子横在脖颈之间,防守的侍卫哪里敢真的动手,只能让晋王妃走进了太和殿,几个侍卫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行动。
而崔平清再三思虑,最终还是害怕了,她并未跟随进入太和殿,而是在殿外等候。
李景琏听到声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疾言厉色道:“放肆,太和殿岂是你一介妇人能够进来的,还不快出去。”随后,他立刻给晋王使眼色。
晋王立刻请罪道:“启禀太后,皇上,臣御妻无方,难逃责难,请求太后陛下先让臣妾待贱内回去。”
“还不快去。”
晋王不顾形象的跑到晋王妃面前,夺过她手中的簪子道:“无知妇人,还不快随我退下。”
哪知晋王妃根本不理会。
“景琏,你是我的孩子,你要为娘做主啊。”
晋王妃此话一出,群臣变色。
礼部尚书张延和立刻道:“晋王妃慎言,陛下乃是太后嫡出,只是在晋王府养着而已。”
晋王极力阻拦,可这个时候,晋王妃却难以忍受了,自己的儿子养了十几年,成了别人的儿子,这谁受得了?她看向李景琏,目光期待极了,希望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做主。
李景琏在晋王妃说出此话的时候,早已经气的全身颤抖。他得位不正,群臣都极力避免谈及此事,可他的亲生母亲非要在群臣面前讲出事实!
如何能不气?
李景琏坚持道:“晋王妃糊涂了,朕乃是先帝皇二子,只是在晋王府住过十几年罢了。”
这一刻,晋王妃内心崩塌了,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向着自己的,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孤立无援的,可事实上,她的儿子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晋王妃不甘道:“你胡说!你是我儿子!”
“好啊,原来皇帝不是哀家的儿子,而是晋王的儿子?”太后冷冷嗤笑一声道:“哀家这里尚且有一封先帝遗诏,诸位大臣可要听一听?”
“先帝留给哀家一道一道遗诏,皇帝乃是先帝所出,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左右圣意,致使皇帝认他人为父母,哀家则可废立皇帝,重新选择宗室弟子为帝。皇帝,你给哀家说一说,你可是先帝儿子吗?”
李景琏脑海中嗡的一声,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帝位并不稳当,群臣也并不拥护他。一旦享受过权力的滋味,又怎么能够放手呢?
“母后说笑了,儿子一直以来都是您的儿子。”
“是吗?晋王妃如此言之凿凿,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哀家以为,皇帝血脉模糊,当彻查此事,皇帝,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处理国政了。”太后坚决道:“否则,你便拿出证据来。哀家上了年纪了,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你在晋王府种种哀家同样不得知啊。”
群臣缄默不语。
当朝太后逼着皇帝查自己的血缘,已经不是群臣能够插手的了,更何况涉及皇位,许多人已经开始盘算皇帝退位之后,该拥护谁登基能够利益最大化。
皇帝绷着脸,说不出话来。
晋王妃也同样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儿子做不了皇帝了吗?
就在这时,小黄门高高传唱道:“皇后娘娘到,齐太皇贵太妃到。”
似是救星一般,李景琏几乎是瞬间看向了赵臻姝。
赵臻姝扶着齐太皇贵太妃,走了进来。
跪着的身子还未被太后赦免,又接着道:“臣等拜见皇后娘娘,齐太皇贵太妃。”
“诸位大臣免礼吧。”赵臻姝把谢老太妃扶着入了座位,自己对着太太后道:“太后娘娘万安,陛下万安。”
“皇后,此乃太和殿,不是你一个深宫妇人能够来的地方。”
赵臻姝笑道:“臣妾本不应来此,只是听闻晋王妃闯了太和殿,臣妾管束不利,特来请罪。”
“既然认错就下去吧。”太后脸色缓和许多,毕竟皇后一直以来做的还不错。
赵臻姝说道:“臣妾虽想,只是涉及陛下血脉一案,臣妾特意来此,带来两个证据,请太后明鉴。此事事关重大,可请诸位大臣先去歇息一番?”
“准了。”李景琏立刻道。
“臣等告退。”皇家的事情,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听的,保不齐就没命了,因此诸位大臣走的一个比一个快,等到只剩下皇家人了,赵臻姝才道:“请齐太皇贵太妃道出当年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