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言一颗心慢慢沉寂下去了,政绩是自己做的,路线就是要亲民,如果在战犯这种事情上百姓也不能参与的话,那就无从谈起君民共治了。
她一咬牙,“好,这个人,下到诏狱中,和飞天小队的其他成员,作为战犯,择日问斩,以慰民愤!”
“不够,现在民间,在这次战役中死去亲人的也有不少,为了宽慰他们逝去的亲人,这次处斩,必须在菜市口这种公共的地方,且,”糜淳步步紧逼,丝毫不留退让的余地,“必须由天子亲自监斩!”
陈风的表情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天子监斩,也就是说,糜淳要她非死不可,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淳姐为什么会这么想让她死呢?
以前,在暗影刚见到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父亲的诋
毁一直都让她的形象更加光辉伟大……陈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的厌恶,才导致了她的自我攻略,对糜淳这个人,产生意料之外的情感。
可是现在,她已经想不清楚所有的源头和线条了,捋也捋不清楚。
陶言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既然都说,徐州已经是百姓的天下,为何还要由天子亲自监斩?”
糜淳露出疑惑的表情,一脸震惊地看着陶言:“不会吧?不会吧?”
陶言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她挥舞起来想上去干脆给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拳,直勾勾地打在脸上,可是——
手刚抬起来,一旁的赵云,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陶言都快崩溃了,愤怒地大吼:“徐州近卫军何在!”
“你是说外面那几个饭桶吗?刚才因为他们把这个刺客放进来,差点造成州牧大人遇险,所以已经因为失职被就地处决了。”糜淳毫不在意地说。
陶言快气炸了,“你这是想要造反吗?你是不是想造反!”
“恐怕,想造反的是您吧,就凭刚才您的话,我们真的该考虑将您也抓起来了,州牧大人,您是由陛下亲自敕封的,可是我们有权利怀疑您想谋反,说不定陛下也是在您的威胁管控之下,”糜淳风情万种地笑着,故意作惊讶的样子,“您刚才的意思居然是在暗示,我们做事情已经可以绕过天子了吗?”
“你……”
“别逗了,丫头,”糜淳握住了陶言的下巴,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虽然照着什么人的指示去发动百姓,运气好取得了一次胜利,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只认天子,皇权的威严,是不可能轻易被取代的,你自己现在还是皇上敕封的州牧呢,你以为你是谁,威望会盖过天子?”
陶言不甘心地看着她,“你到处煽风点火,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什么,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妇人,此刻脸
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干什么?呵呵,本来徐州早就该是我夫君的了,我原本还纳闷,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陶谦都已经死了,刘皇叔居然还没有拿到徐州,甚至连小沛也让沮授这个外人夺走了,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假小子,却成为徐州之主,那场婚礼算是让我明白了一切,”糜淳看着这片菜园,“呵呵,我才想起来,听兄长说过,刚开始的时候,到后来,你身边一直都有个偶尔出场装疯卖傻的小菜贩相公是吧?”
陶言扬着脖子,“是又怎么样,我已经及笄,还是皇上御赐,难道还不能成亲?”
“你自己都暴露了,你若是男儿身,怎么会说及笄呢?”糜淳嘲讽道,“到结果,呵呵,你们还是瞎猫当死耗子,你那个老爹和叔叔都是庸碌之辈,根本掌握不了徐州,你自己还算可以,可惜是个女的,我要是那个小菜贩,就自己当徐州州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惜啊,你当不上,并且你相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当上呢!”陶言冷冷地说。
“原本可以的,就是因为你们!”糜淳恶狠狠地说,仿佛要咬人一般,“哪怕是一个小沛,你们宁肯给外人都不肯给我们,做人真的不要这么绝,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都是你逼我的!”
陶言愣住了,不是因为害怕,现在她反而没有那么恼怒了。
她忽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联想到糜淳的歇斯底里,忽然觉得心里一甜。
他,还真是聪明呢,人不在这里,还能成为她的静心丸。
“因为,如果让给你们,那就等于基本归你们了,而且你们要是连个小沛都受不住,让曹操或者袁术抢走,那小沛就真的丢了,暂时借给袁绍可不一样,”陶言狡黠地一笑,“可以作为和袁绍合作的窗口,将来谈条件或者是决裂,我们都进退有余。”
“你!”糜淳松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