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火头军军营中一片灯火通明。
或者直白点说,就是完事儿之后的休息,激烈之后的宁静。当然,宁静往往都伴随着死亡。
貂蝉死了,体力透支,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又都是精力充沛的军人,根本就不会有几个女子能承受得了。
更何况,也不会有几个古代的女子,能够受得了这种屈辱,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脱,她也再不会有任何脸面去见奉先大人。
剩下这一群男人,压根也不打算收拾这残局,就坐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头儿,”年轻的火头军小伙子脸上没有了精神,可是刚才对貂蝉,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喂,兄弟,你们真的是徐州军吗?我怎么觉着你们应该是曹操的兵呢?”
这群亡命之徒,暗影中都显得卑鄙的家伙,此刻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呵呵,你说是,那就应该算吧,”其中一个死刑客从外面打了壶酒过来,夜晚野外很空旷,他不用穿衣服,“不过你也不用知道太多,反正我们都快要死了。”
众人哄笑起来,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这帮应该是世间最恶的男人,却只想到了自己应该笑。
的确,
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境况下,除了笑,也做不了别的。
“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知道做了是死路一条,可是也根本无法回头了,”火头军统领拍着床板,眼眶都要睁裂了,“从你们把貂蝉绑架回来那一刻起,我们无论是加入不加入你们,就注定会死,所以不如破罐子破摔!”
他知道自己手下这帮兄弟很害怕,他也很害怕,当今世上,恐怕没有几个是不怕吕布的。
可是身为大哥,他从在懵懂和贪欲中接受了那几条黄金,接纳收容这帮人藏身于火头军内的时候起,就应该知道,祸患迟早会来的。
人不应该有侥幸之心,更不该有贪欲之念,尤其是在连命都朝不保夕的年代里。
“哈哈哈,好!果然这样才是血性汉子啊,”死刑客呲牙笑着说,“不怕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也是无论如何最后一定会死,所以,拉你们一起体验这种感受,但是,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对嘛!”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眼睛都红了,整个身体完全在战栗抖动个不停,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这辈子,能上一次貂蝉,尽管是跟大家伙一起的,可是也值了,死了又怎么样,那可是吕布的老婆,勾引过董卓的骚娘们貂蝉哈哈哈
!”
笑着笑着,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起来,大家都喝着酒,唱着歌,脱去了衣服,旁边有个女人也是这样,只不过她死了。
吕布行军疾驰而归,终于赶回了自己的营地,却发现没有任何曹兵侵犯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陈宫气喘吁吁地勒住马绳,惊疑未定地立于吕布身边,“难道我们回来晚了,或者是曹操根本不曾来过?”
吕布神色凝重,连陈宫也觉得费解,这桩事情,确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去烧他们的粮草,结果没多久就给扑灭了。
以为会有伏兵趁机偷袭大营,可是回来以后,却是黑灯瞎火,涛声依旧。
难道曹操只是来串了个门就走了?
忽然,吕布瞳孔猛地一颤抖,大吼一声:“貂蝉!”旋即调转马头,率部疾驰往家中赶去!
匆匆赶到家里,吕布问过家中的下人,下人十分惊讶,说是夫人已经被一群火头军接走了,奉的是将军的命令,将军难道不知?
吕布的心湍急地跳动起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受惊害怕过,即便是当初受到司徒王允的挑拨和董卓决裂的时候,他也顶多是心一横,多出一点汗而已。
可是现在貂蝉……
吕布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连方天画戟
都微微有些扭曲,渗出丝丝血迹来,夜幕中,赤兔马踏着地狱的鬼神,只为复仇而来。
终于赶到火头军的营帐,偌大的军帐中,只有一间军帐灯火通明,挤满了人影!
“坼!”吕布呼喝一声,催促着赤兔马,一戟劈开营帐顶棚!
营帐中的男人们喝得醉醺醺,面红耳赤,忽地见整个光全都洒落到地上,不由得一惊!
帐外,战神般的将军仿佛怒目金刚,胯下雄壮烈马,眼睛里简直能喷射出火焰来。
赤兔马撒蹄跃起,吕布一眼,就看到躺在大帐地上的素白的貂蝉!
“啊啊啊!貂蝉!”
天地之间只留下男人野兽般的愤怒和哭吼,他眼睛里都流出血泪来,嚎叫着发了疯一样冲上去,火头军哭吓得四散逃开,但是根本无法逃出包围圈!
拦腰截断!
斩!
从右脸到左腰!
血贱营帐,浇灭了原本烧到了旁边营帐的火焰!
陈宫和其余跟随的将士们,不忍心去看这样的场景。鲜血染透了黑夜中的军帐,恐怕明天,他们都吃不上新鲜的伙食了,不过,即使这样,也没有谁敢去叫停吕布。
今夜,他杀多少人都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愤怒。
陈宫多少有些纠结,不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