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起身的动静惊醒了一旁昏昏欲睡的武大郎,他猛地抬头,见弟弟站了起来,面上便是一喜。
掌心摸了摸一旁摆放的瓷碗,温热的手感散发着微微的香甜,武大郎连忙将瓷碗端了起来,转身有些责备地说道:“二弟,赶紧躺下,身上还有伤口…”
武松摆摆手,直直地坐在桌子旁,拎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大口大口地吞咽下方才缓解了嗓子干涩的疼痛。
武大郎也没生气,自己的这个弟弟一向很有主见,把粥放在武松面前向前推了推,皱着眉头,满是担心地说道:“二弟,这次出门怎么回事,伤口可还好?”
武松摇摇头,胃里传来一阵阵痉挛,面色不变,只安静地端过粥,喝了起来。
武大郎见他不想说,也没为难对方,许久未见心中不免得有几分高兴,“多喝些,锅中还有剩。”
武松点点头,不是他不尊敬兄长,只是有些事情让哥哥知道,只能白白担心,倒不如瞒下来,也免得多生事宜。
武松连着喝了两碗粥才停下,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心中有不少话要讲。
武大郎想到自己今日碰到的铺子,便很是高兴地与弟弟分享,“二弟,今日我瞧见一家铺子正在外租,若是能盘下来做生意,怕是正正好的。”
武松微愣,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思索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听到这话,心中便有些疑惑,自家兄长的炊饼摊子他还是晓得的,哪里能盘下一个铺子,莫不是被人骗了?
他眸子微深,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兄长近日的生意很好?”
武大郎一提这话,面上更是高兴,事业上的成功带给他极大的信心,忙不迭地分享道:“先前金莲让我改卖包子,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生意便越来越好。”
“前阵子,金莲还劝说我租间铺子,我便寻了好久……”
武大郎口中对潘金莲的欣赏和敬佩很是明显,他没有打算隐瞒自己成亲的事情,却下意识地忘记了弟弟离家多日,并不知晓。
武松确实疑惑,他不曾在武大身边见过此人,难道是此人故意哄骗兄长?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手上的茶杯,眸子微闪问道:“不知兄长口中的金莲是何人?”
武大郎一顿,面上有些丧气和恍然,摸了摸鼻尖,仿若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地说道:“那…那是我先前成亲的娘子,你的嫂嫂。”
武松微怔,离家多日,哥哥竟然结成亲了,他揉揉额头,心中有几分愧疚,成亲此等大事,自己居然错过了,真是该死。
兄弟二人从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乃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二人,即使相貌差距很大,但却不影响两人的亲密关系。
他眉头微皱,看向旁边空荡荡的衣柜,问道:“那嫂嫂去哪里了?”
武大郎闻言有些丧气,低着头闷闷地说道:“我们和离了,她也走了。”
武松下意识以为对方和离当天便离开了,眉头皱得更紧,这成亲不到数月,怎么会和离呢,如此拿着亲事当儿戏。
他心中不满,因着对哥哥的关心,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嫂子不可靠,第一印象很是糟糕。
武松想了想,问道:“哥哥为何搬到了阳谷县?”
若不是先前他见得猎户,怕是还找不到自家哥哥。
武大郎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先前金莲得罪了陈家员外,才嫁给了我,因得多次被城中地痞骚扰,我们二人便搬到了这里。”
话里说得含糊,武松心中以为骚扰是奔着哥哥来的,并不曾考虑是嫂嫂的原因,还因为对方得罪陈员外,利用哥哥避难后又潇洒离开的表现,心更为不满。
武松下意识地安慰道:“兄长,不必介怀,如此之人,即使离开了也好。”
武大郎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当下便反驳道:“金莲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不仅教我做吃食,还帮我打理家事,先前我给她留下了些许的盘缠,谁知竟半点没动,她就这样独自走了……”
武松眸子瞥向一处的角落,站起身来走过去,手指轻轻一抹,指尖满是灰尘,更是坚定了他对这位嫂子的认知,心中嗤笑。
在他眼里,哥哥善良而憨厚,为别人说些好话很是正常,便是半点不相信,只觉得这位旧嫂嫂怕是见钱忘义,好吃懒惰。
这些残留的灰尘当然不是潘金莲没有清理,只是位置偏高,前几日又忙于和王婆打交道,稍微疏忽了而已,没想到便被武松拿来当了筏子。
武松四处走动,心中想的却是白日里那个几近赤裸,妖娆妩媚的女人,心中一动。
先前地面上明明摆放着木桶和洒落的水渍,自己醒来时却半点没有痕迹,他看向一旁还在絮絮叨叨地武大郎,问道:“哥哥,不晓得你回来时,屋里可有其他人?”
武大郎微愣,回想了半刻,便摇摇头说道:“屋里并不曾有别人,只看见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武松皱着眉头,地上的水渍若是消失了还情有可原,那另一个木桶呢?
他继续问道:“那家中可有木桶?”
武大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家中的确有个许久不用的桶子,不晓得是不是你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