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松江府,上海县,上海港,军营。
徐弘基坐在中军大帐中,满脸的庆幸,幸好,幸好,自己和杨嗣昌还算是有点香火情缘,自己等人在江苏境内做生意都非常老实,配合其工作,商税不用催都非常轻快的缴纳,而田税就更不用说了,自己主动呈报,减少巡抚衙门的工作。
如此,才有今日自己的死里逃生。
前几日士兵哗变闹饷,最后事态越发的大了,几乎不可收拾,眼看闹饷就要变成你,自己也要丧命在乱军当中,还是巡抚衙门送了三万两银元过来,让自己度过这次危机。
“狗日的,到底是谁在搞老子!”徐弘基发狠道。
他手头的士兵都是卫所兵,御马监没有饷银发放,都是卫所供应,但现在南方的卫所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他也就不指望了,反正自己的兵马是驻守在港口的,负责周围的安全,故而他就让当地官府支应。
而平时各个勋贵也会送些饷银过来,以陛下的名义送的,只是报效而已,没有别的目的。
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月两方的供给同时都断绝了,而且更诡异的事情是,他去询问松江府衙门,结果对方说供给早就发出去了,还有各种文书证件为证,但自己这边就是没收到。
而且这次闹饷来到太蹊跷了,不过才一次未发,这群大兵就更疯了似的,当兵吃粮哪有这个道理的,欠几个月的饷银不是在正常不过嘛?
除了陛下的陆军,哪个军队是按时发饷的?
种种时间透着诡异,让徐弘基明白,是有人再搞他,但是他想去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人可用。
手下的将领,他瞧着哪个都不可靠。而自己的人,因为迁徙到北方,大都过去了,不在南方卫所任职,尽管才一年半载,但已经不好使了。
“哼,若是以前,老子早就查
出来了,那跟现在一样,当个糊涂蛋。”徐弘基愤愤不平道,也不知道是气愤皇帝迁徙他去北方,还是气愤南方的变化太快,以至于他看不清形势了。
“不行,还是得像个办法,将部队中扇阴风点鬼火的人给揪出来,不然老子实在是睡不安稳。”徐弘基咬牙道。
只是,不等他想出什么办法来,外头忽然喧闹起来,声势非常的浩大,甚至有兵戈交击的声音,那刺耳的金属声音,让徐弘基心头顿时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是跳起来朝着外面跑去,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令他呆滞。
之间熊熊大火在几个营账上绕烧着,本应该是战友的人却互相追杀着,被追杀的人拼命阻挡,而追杀的人,却喊着:“该死的暴君,不让老子过,老子也不让你过了。反了他娘的。”
“这特么的是兵变啊!”徐弘基一眼就认出来情况。
“国公爷,快跑啊,那群大头兵疯了,他们要造反,见人就杀!”徐弘基的亲卫跑过来,拉着他就跑。
“对,跑,快跑,去南京城,向巡抚大人报告。”徐弘基嘴巴里念念有词,腿脚却不慢,立刻来到马厩,骑上马就跑。
而造反的乱兵,没有找到他后,直接烧了他的营账后,仍然不解气,竟然直接朝着上海港冲去,想要大肆破坏。
幸好上海港防御工事坚固,出来对海面外,还有对来自陆地的敌人。不过,驻守港口的海军虽然将敌人打退,但是港口却被包围了,无法和陆地通信。
也就说说,这座港口的功能瘫痪了。
乾圣四年,九月十五日,国公徐弘基手下兵变,徐弘基仅以身免,逃入南京城,乱兵攻打上海港,被击退,转而攻打上海县,县城陷落,县令投贼。
随后,占据上海县城的贼人打出“清君侧,还太平”的旗
号,开始招兵买马,从者云集,十日后,松江府全境沦陷。
江南震动,天下震动,朝廷震动。
紫禁城,东暖阁!
“该死,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手?”朱由检愤怒的咆哮着,满脸的狰狞。
那恐怖的气势,吓的旁边的宫女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生生的把自己的脸都给憋红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曹化淳和王承恩一起劝着,然而却毫无作用。
“息怒个屁啊,上海港被围困,作用消失,还未虽未绝,但入海之路却断了,江南几百万石的漕粮如何北上?”朱由检哇哇大叫着。
实在是这上海港太重要了,除了是商贸中心外,还是漕粮转运中心,如今归化城和察哈尔城全赖这些漕粮支撑,就连京师百姓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
尽管农作监在实行大规模的农业生产,但依然无法满足河北庞大的需求,每年都要从南方运送粮食,甚至还要从海外购粮。
如今漕粮断绝,这让朱由检如何不震怒。
海运虽然好用,但是港口也非常重要,一旦通往港口的陆路断绝,这个港口也就废了。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松江府的贼人……”王承恩上前去安慰道,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报,四川急报!”
御马监痛处命令的军务太监疯狂的跑进来,甚至因为太急,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