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四年的秋季,原本是是硕果累累,丰收的一年,很多人因为新田税实行的原因,而得到益处,仓库里留存下来的粮食比前两年加起来都多。
虽然现在朝廷只征收银子,并不征收粮食,但是税银的缴纳并不是秋季了,而是冬季,是冬税,只要在小年前缴纳完毕即可。冬季的粮食可比秋季好卖多了,而且价格也高。
况且,现在朝廷每到丰收季节,都会前来收粮,价格平稳,虽然比平时便宜,但总比那些粮商来的好一些。而且,一个冬季的时间,农民有很多事手段,去凑一些税银,纵然不够,卖一点粮食即可。
这总比将家中粮食都卖了还不够交税银强。缴税也是农民去县城自己缴纳,而不是衙役下来催收,时间不定,但只要年前缴纳完毕即可。
只有年前没有缴纳完的,才会有人前来,这时候就不是催收了,而是罚款,十倍于税银的罚款。
如此种种措施,总算是让最底层的老百姓的种种压迫减轻,却又让他们能自觉的缴纳税银。银币的流通,让火耗等摊派也没了,百姓只需要到税务局缴纳几枚小钱,然后领取完税凭证即可,非常的轻松快捷。
虽然这些措施后世都没人实行过,但并不代表不好,只要持之以恒下去,总能让老百姓养成习惯的。
乾圣四年的开局,其实是很好的,不少百姓干脆将粮食卖给了常平仓,从朝廷手中拿到钱后,又直接去缴税,各地的反馈数据是非常好的,不少地方已经收齐了一半以上的税银。
三千万的目标几乎可以预见能完成。
然而,一连串,从全国各地奔驰入京的快马,击碎了这个美好的愿景。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风一般的从接到正中央疾驰而过,拥挤的大街,
因为他的到来,东倒西歪的一片,然而那些狼狈躲避的行人,或者受到影响的摊贩,却没有一个发火的,反而忧心忡忡的看向那冲向大明门的探马。
“这是入秋以来的第几个了?”一处丝绸庄子的掌柜倚门而望,满心忧愁。
“第七还是第八个了吧,记不清了,都是从边疆之地赶回来的,看看那个的衣着和样貌,似乎是西南那边的快马,东南西北中,嘿嘿,可是凑了个全面。”一位躲闪到这边的中年人望着远去的快马侃侃而谈。
他不是读书人,此刻读书人都在用功,要么就是进入了衙门,他只是一个天子脚下的普通百姓而已,然而看得多了,听的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了,各种事情都能分析个一二。
“这天煞的老天,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不少,结果却来了这么多报丧的,晦气啊!”掌柜的呸了一声,有些愤懑。
“怎么掌柜的,这都开始收上商税了,日子还好过?”中年人嘿嘿问道,他家世代居住京师,经过几代的奋斗,攒下了不少铺面,他每日靠着租金就足以为生,不愁吃穿下,每日就是浪荡度日。
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各个掌柜聊天,毕竟是出租商铺的,总要了解些行情,好方便涨跌租金。
作为天下商贸最为发达的地方,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天子脚下,京师时最早开始收商税的,所有店铺商行,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跑的,谁都不例外,包括皇帝的店。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商税虽然收,而且收的让人肉疼,但是这个税交的值当啊!”掌柜一脸市侩的说道:“以往那是要给锦衣卫、东厂以及各个街霸孝敬的,现在一分不用给了,那些地皮流氓什么的,全都给抓了,抄家流放劳役的一大
堆,更多的直接就被杀了。”
“啧啧,你是不知道啊,前段时间,西市的地面,那可是血流成河,刷都刷不干净。不过这么打杀一通后,市面上可清净多了,这商税啊,收的值当,而且最后算下来,可比以前孝敬各地节省多了,最后还有得赚。”
掌柜的一脸笑呵呵的说道,这基本不是个秘密了,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正是因此,京师的商税收的非常顺利,一是各家背后配合,二则是收了之后有及时的手段出台,让商家得到了实惠。
“哈哈,那可不,我那几个铺子,租金还因此涨了呢,这好日,可要持续就点,别这么败了。”中年男子哈哈笑着,然后出门拐了个弯,打算去茶馆做做,听听有没有人卖了报纸让人读的。
……
紫禁城,皇极门,内阁。
“漠北蒙古三部南下,拥兵十万,嘉峪关外逡巡后转道向东,意欲侵犯河套。”
“辽河草原上科尔沁频繁调动,蒙古八旗集结,逐步逼近察哈尔。”
“满汉八旗集结,黄太吉御驾亲征,除少部分留守外,集合兵力十三万,诈称二十万,出辽东,入草原。”
“黄太吉和奥巴洪会和,号称拥兵三十万,进逼察哈尔。”
“福建平叛失利,叛军拥有大炮火药等武器,打了郑洪奎一个措手不及,目前正在僵持当中。”
“江西赣南平叛失利,叛匪用水泥建造了堡垒工事,据险而立,且拥有不少大炮,火枪等。”
“锦衣卫密报,四川成都抓获一些人员,疑似前往普名声处,行挑拨离间,策动造反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