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说?”张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没错,就是西学!”宋献策指着报纸道:“陛下重启翰林院,很多事情,将压到翰林院身上,今后诸如修订律法之类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
“内阁曾经毕竟属于翰林院,如今虽然升格为宰相府,但依然是重地,若无陛下首肯,那些传教士如何能入翰林院?”
“孙元化乃嘉定人,其认为西学能‘补益王化,左右儒术,救正佛法。’如今嘉定因为孙元化的关系,成为了南方传教士活动的中心,西学之风,非常浓烈,他乃是首辅徐光启之弟子,弟子如此,老师呢?”
宋献策一步一步的深入分析,将事情的本质展现在张采面前,同时为他展现的,是一条通天大道。
“传教士终究是外人,为了传教才来大明,就算乃聪明之士,但对儒学的理解,依旧不如本土士子,首辅大人忙碌国事,无暇过问,孙元化忙于将作监之事,也没有空余时间整理儒学西学之杂糅,如今西学不过刚刚兴起,派系中无有大将,如此首辅大人便只能将杂糅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传教士的身上。”
“只是她们终究是外人,无法
理解大明的思想和道德,如何能杂糅起来,若是这时,出现一名精通程朱理学,了解陆王心学,同时也在钻研西学,并在两者杂糅之间做出一定成绩的士子呢?”
“首辅如何看?陛下如何看?”宋献策说完,也不再过多言语,潇洒的站起身,背起行囊,转身就走。路已经指出来了,策略也说了,该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了。
张采似乎沉浸在他的言论这种,竟然没有察觉到宋献策的动作,等他清醒过来后,眼前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看了下二楼,也毫无踪迹。
他顿时大急起来,自己还有个关键问题没问呢,人怎么就走了?
张采焦躁的站起身来,团团转了下,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冲到窗户边,朝下面看去,果不其然,正好看到宋献策离开的背影。
“宋先生,宋先生,我该怎么上达天听?”张采拼尽全力大喊道。
宋献策似有所觉,背影顿了顿,却没转身,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然后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金陵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报纸?帝国日报?原来如此!”张采眼睛一亮,顿时松了口气,没错,没有渠道,没有名气不要紧,有
帝国日报就行。
只要言之有物,自己的文章和挂点自然能发表出去,博取皇帝和首辅的关注,只要这种关注下来,自己的仕途就有希望了。
“指点迷津宋献策,江湖名声果然不假,真乃一代奇人!”张采赞叹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酒楼。
他要连夜去嘉定,哪里是整个江南传教士的活动中心,也只有那里,才能接触到大量的传教士,了解最全面的西学思想。
当张采踏上前往嘉定的客舟时,江苏巡抚衙门,也就是以前的镇守太监府邸,此刻已经是济济一堂。
整个江苏几十个知府、同知、通判,以及上百号县令、县丞、主簿,都按照各自的官职大小和地域坐了下来。
由于人数众多,这次的招待就不可能如上次那么好,非常的简陋,每人就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桌子上不过是一盏茶,其他再也没有。
就连纸笔,都是自己携带,好在众人都有经验,也不意外,掏出自己带着的文房四宝,开始慢悠悠的研磨墨水。
一边磨,一边和其他人交流着。
作为是竖排的,一个府一个竖排,顺着官制大小下来,因此相邻的两个座位都是差不都的,最多不过水正印官和佐贰
官的区别。
他们有些人见过,有些人没见过,此时正好有闲暇时间,刚好可以了解认识,相互交流下,去年的为政心得。
而其中,以阎应元的反响最为热烈,很多人纷纷都赶过来,想要认识他。很显然,获得了十佳官员的他,已经在整个大明都有了知名度,这可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只要县令期满,绝对会得到升迁,而且还是非常好的职位。
阎应元维持着和蔼的笑容,和过来混个脸熟的县令们打着招呼,连续不断的笑容,让他的脸都感觉有些僵硬了,就连原本和蔼的笑容都假了起来。
好在,一声‘巡抚到’的呼喝,将他从这种疲于奔命的介绍中拯救出来。
“行了,想要十佳,那就努力去落实中央的政策去,只要落实到位,明年你们也是十佳!”杨嗣昌淡淡道。
收完,他才对阎应元点了点头,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的身边,则是其他几位佐贰官,布政使、参政、参议什么的。
对于阎应元,他很欣赏,虽然出身不正,踏入仕途还有些侥幸和运气,但是为人很踏实,有股大将风范,不仅成绩干的出色,为人也不错,很会搞好关系,这次能在中
央的巡查组面前出彩,也着实出乎他的预料,让他暗爽了好久。
为上位者就是这样,手下越是出差,说明自己的工作越是到位。
“这次的会议,就是传达陛下和内阁的精神,想必你们也知道陛下的超验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