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三年,大年初一。
除夕夜吃完团圆饭后,整个京师就没消停下来,一直沉浸在热闹当中,夜晚到处都是游玩庙会,晚一点,则在家中守岁,等过了午夜时,又开始了不断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未有停歇。
整个京师,那是热闹非凡。然而对于当朝的官员们来说,就没有这么好了。他们必须要上早朝。
乾圣二年一年下来,上早朝的次数就没超过一个手掌,而今重新早起上朝,很多年纪大的官员都吃不消。
他们不禁怀念皇帝还在京师的日子。
皇帝走了,他们的日子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忙碌起来,内阁和部堂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任务繁多的很,连轴转的休息都没有,现在还要上早朝。
命苦哦!
当然,叫苦都是年纪比较大,没什么政治前途的,而那些较为年轻的,却是满脸的兴奋,很多都是一夜未睡,却依然精神抖擞。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藩王风暴,就将在今日结束,造势造了这么久,终将要有结果了。
一些人是心存正义,想要将藩王这种邪恶的存在给抹杀;则是看到了发财的机会,想要推波助澜,趁机捞一笔;还有的则是认识一些宗室中人,此
举纯粹是帮助他们解脱。
喝多宗室的学问并不比进士举人差,然而却一声蹉跎,不得科举,壮志难伸,这种尤其痛苦,同为读书人,他们最能理解。
总之,因为各种目的,这些人特别期待今日的早朝。
早早的,大明门前便聚集了很多官员,不论是高品级的朱紫色官服,还是青绿色的低品小官,都簇拥在这座巨大的标志性建筑门前。
这样的场景,对于棋盘街的百姓们来说,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了,以至于一些早期放鞭炮的百姓驻足围观。
当然,他们很快就散去,有维持秩序的御史将他们驱赶,朝中百官可不是他们能看热闹的。
许久未上早场,就算是深处其中的官员们也感到新奇,不少人都相互到这招呼。随着事务的繁重,以及部堂衙门的扩张,很多人都许久未见过,此刻一见,自然要寒暄一二。
然而,令官员们惊奇的是,在过了一会后,竟然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很陌生,大腹便便的,却穿着一身藩王服饰,在一边等候着。
“是福王,他怎么来了?”
“竟然是福王,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今日宣布对藩王的处置,所以过来求情或者
阻拦。”
“皇帝都不在京师,福王向谁求情。”
一连串发展极快的谈论声,让其他不明所以的官员也明白来人是谁。竟然是如今距离皇帝关系最近的福王,同时也是在京师的唯一藩王。
这种超出他们预计的变化,顿时让很多人兴奋起来,不断的谈论着。一时之间,整个大明门前似乎成了菜市场,嗡嗡的像个不停。
“纠察御史何在?百官聚集却如此混乱不堪,嗡嗡作响,成何体统?”正当百官兴奋的议论时,一个威严的苍老声音响起,大声的呵斥道。
随着这声呵斥,距离近的立刻闭嘴,然后如同被传染一样,声音逐渐小下去,迅速的消失不见。
见此场景,无数人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高的威望。
发出呵斥的不是被人,正是首辅徐光启,他一来就看到这种嘈杂的情况,顿时不喜,立刻阻止起来。别说效果还不错。
咚咚咚!
正好这时,随着安静下来你,三通风阳鼓顿时敲响,传遍四方。
“开城门!”
随着一声高喝,大明门缓缓被打开,漏出后面幽深的御道。不过,门前的百官却没有动静,他们都在等一个人先走。
“福王殿下先行。”徐光启
却没有走过去,而是冲着旁边的朱常洵说道。
“本王先行?”朱常洵有些愕然。
按照常来,王爷先走自然毫无问题,但别忘了,他此刻却是戴罪之身,虽然没有剥夺福王的名号,却被软禁在十王府,寸步不得出。
“您是亲藩,又未被剥夺封号,自然地位最为高贵,理当先行。”徐光启理所当然的说道,语气毫不做作。
尽管知道这只是文官的客套,但福王依然非常的高兴,首辅这种态度,说明皇帝没有想要赶尽杀绝,只要还能保留福王的称号,自己后半辈的荣华还是有的。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福王笑呵呵的走到了最前方,朝着皇极殿行去。
随后则是徐光启等内阁诸人,接下来则是部堂级别的高官,而后才是勋贵普遍任职的五军都督府,后面则是各大侍郎等人。
从这个排位就能拿看出来,武人的地位有多低,而这还是勋贵任职的结果,不然的话恐怕连早朝都排不进去。
众人一路先请,穿过金水桥,很快就来到了皇极门前。
望着这栋前后已经封闭起来的大门,无数官员都漏出了艳慕的表情。从前他,他们很讨厌踏入这里,因为来到这里,意
味着上早朝。
而现在,却连踏入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了。
出来内阁宰辅,司礼监太监外,能踏入的这里多就只有